“主上已經去雲之巔赴戰了!”鹿白公子有些失落回應道。
聰慧如他,已經猜到問骸結局,他不明白為何即便明知道送死也要前往,或許這就是主上曾經所言的,已經厭倦殺戮了吧……
“真是不巧啊!”
劍孤寒暗道自己來晚一步,但他不敢猶豫,也忙往雲之巔趕去,希望能幫問骸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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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問骸負手而行,化作一道暗芒往雲之巔趕去,心情沉重。
這一生,究竟得到了什麼,他也不知。
腦海中,閃現的都是過往纓扉的容顏,歡聲笑語早已不再,消失在回憶裏。
這些都是他一生最美好的回憶,在趕往雲之巔的路上,他的心不知為何,卻飄向了清禪地。
寥寥千年,這一生,他隻活在夢裏,活在回憶裏,活在殺戮裏。
真正屬於自己的時光,永遠隻是那一筆勾勒。
最終,在赴戰約之前,他還是重遊了故地。
來到清禪地的山廊地界,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化。
他身形落地,負手前行,穿越過了清禪星河,重又回到清禪境。
煙雲嫋嫋,星雲依舊。
晝夜雙分,日月同,這裏,就是造化之地。
遠處的山水瀑布隆隆作響,近處的草木依舊鬱鬱蔥蔥。
涼亭中,破敗蛛網消弭,不知是誰回來打掃了,或許是流影吧。
因為隻有他還有這份心意。
上次,兩人同行,如今,孤身一人。
巨大的風鈴樹,風鈴笛依舊懸掛在上空,樹下的巨石依舊,恍惚中,他似看到了過往清秀俊美的伊人在吹奏笛子。
笛聲悠揚動聽,還是那般美好。
聽著,這般聽著,負手的問骸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緩步走向前,走向了風鈴笛。
從來不曾顫抖的手,心翼翼地取下了笛子,他將笛子放在懷裏,閉上雙眸,感受著熟悉的氣息,腦海裏無法磨滅的倩影,他喃喃自語道:“吾,不會讓你再離開吾之身邊了。”
“義父,收手吧,即便殺了所有人,母親也不會複活的。”
耳邊響起昔日流影的勸,問骸知道,自己或許真的錯了。
記憶中的孩童,第一次笑開的花,第一次親昵的呼喚,第一次修道的歡喜,曆曆在目,仿佛一切如昨,曾經螞蟻也不忍踩死一隻的少年,卻在自己的影響下,漸漸墜入魔道,一去不回頭,沾染血腥的他是自己的罪過,這都是自己的錯啊!
在劍流影被抓去的那一刻,他的心中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如同當初失去纓扉一般,無力改變的痛,一直縈繞在心中。
但這次不同,他還有機會去改變,流影還有機會活命,隻要有一絲希望,他不會再放棄任何機會。
“吾兒,為父來救你了……”
終於,問骸睜開的眸子,顯出了不肯放棄的決心,毅然的步伐,毅然的轉身,離開清禪境的青石道上,攜著風鈴笛,如牽著纓扉的手,一同去赴戰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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