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夫人忙叫一個老仆人做了晚飯,五人圍著吃了,那單清源之女單天麗卻一直悶悶不樂,拿著碗筷卻並不進食,任天行向來疼她,見她如此便關切起來問道:“麗兒,怎的不吃?有何事不開心麼?”
單天麗嘟著嘴嚷道:“大哥哥有了莫姐姐,便不再疼惜麗兒了。”
任天行見她撒起孩子氣,便溫言說道:“怎的不會?大哥哥永遠都疼麗兒。”
單天麗郎然一笑俏皮道:“當真麼?”任天行回道:“自然當真,還不快吃!”單天麗高興極了,忙得吃將起來。
用飯過後,單夫人思量著天行之事,便招來莫心避開了他走到峰間側嶺處,兩人迎著徐風,感覺絲絲涼意入心,都不禁打個寒噤,單夫人輕言問道:“莫姑娘,你跟天行可真是般配,但不知你出自何門派?”
莫心心下膽怯,但她也不願欺騙回道:“我乃青冥教教主,師傅過逝便將掌教之位傳於我。”
單夫人突曉她是青冥教教主一時驚愕不已,再一細瞧莫心神情,無形間帶著股威嚴,果然是一教之主的風範,她鎮定下來說道:“沒想到你竟貴為教主,我也大不了你多少,你便對我以姐相稱吧!”
莫心欣然允諾,也甚開心,單夫人續道:“行兒這孩子卻也真能耐竟尋得如你這般女子,卻真是他之福,他做事雖然謹慎卻想來還不及妹妹你,行兒這次下山之後定遇到許多事,我知他不願我這師娘多去操心,但是他是我一手看大猶如親生一般,怎不關心,我見他行色憔悴,內勁虛弱,這卻是如何?妹妹且莫要瞞著我。”莫心想著天行頓時傷心淚流下來,她隻道:“姐姐,我求你件事如何?”
單夫人見她淚光波動,顯然事態極重忙應道:“你有何事相求?”莫心淒然說道:“其實大哥他時日不多,我二人新為夫婦,我想與大哥離開這紛擾之地找個僻靜所在,安然陪他度過最後這些時日,不知夫人允不允許?”
單夫人突聽得如此惡訊,全身發顫,許久難以說出話來,她自來當天行如其己出,比待女兒天麗更親,現下又怎不驚慌悲憤隻道:“行兒他怎的會?莫不成受了何嚴重內傷無法根治?”
莫心搖頭道:“大哥他深中劇毒,此毒無藥可解,這次回山,大哥他便是要見其恩師了卻心願,我夫婦二人福淺命薄,自來也怨不得他人,但望了了其願之後能下山如大姐夫婦二人一樣過著怡然日子,也無甚遺憾了。”
單夫人聽得天行深中劇毒好不哀痛,她緊緊握住莫心雙手,莫心隻感到其手心不住顫抖,一陣接一陣涼意傳過手心,莫心少有母親慈愛關懷,雖有師傅聶百荷照顧,但卻隻有師徒情分,她也從未如母親般關心過自己,是以見到單夫人如此關懷天行心下甚是感觸哀傷,隻聽她哽咽道:“行兒有妹妹你照顧我自然放心,隻是你這一走隻怕我再難相見,還是再多住一兩日二人再別下山也是甚好。”
莫心知她難舍愛徒,便欣然允諾,說道:“姐姐你且莫讓天行得知你已知曉此事,我怕他心有不安。”
單夫人見莫心思慮周到,又處處為天行著想,既喜又悲,她也不想讓天行為自己擔心,便答應莫心所求,二人細聊了莫心如何與天行相遇,又說到中毒緣由,最後提到韓瀟弱時,單夫人不免吃驚不小,心想俊麵書生消失這麼多年,卻讓天行尋得,最後又慘遭如此後果,當真令人觸目,隻盼那小姑娘能一生安好才是!
兩人話別許多才回到屋舍之中,任天行許久未見莫心,便惦記不已,見她安然回來心下高興卻又不敢太過表露,隻是握住其手低聲問道:“莫兒,師娘與你說些何事,怎的如此之久?”
莫心嫣然笑道:“姐姐與我說些體己話,無甚要緊的。”
單夫人見他夫婦二人深情相許好不開心,但想著天行時日不多,卻是悲苦甚多,他喚來天行囑咐道:“行兒,你既與莫姑娘喜結一起,你二人便一起去吧,不要掛念師傅師娘,你師傅他或許要許久時候才會回來。”
任天行心下最不舍的便是其恩師,現下聽師娘如此說好不為難,單夫人知其難以委決,由此續道:“所謂夫妻情深,你與莫姑娘新婚,要考慮她才是,師娘我你不用掛心,你師傅他喜遊四海,可不向你這般拘泥。”任天行深感其恩,跪下磕頭言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