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卻道:“她走快走慢幹我何事?”這老者嘴上雖如此說但腳步卻放慢下來,韓瀟弱雖覺這老者奇怪不已,但她從小便少見人,而自己爹爹韓承性情也這般怪癖,因此見到這老者竟無半點心懼,心下反而有了幾分親近之感。
三人奔了一盞茶時間便到了山頂,此刻天已放亮,旭日已生,金色陽光普照山頂。莫心憶起昨晚生死相鬥,心有餘悸,她心牽任天行傷勢雖多日未眠但還是守在其身邊不願睡去。那老者見她如此深情也是感動不已。
他抱起木如風,突覺其體內一股強大的內力反彈而來,更是吃驚不小,他不由問道:“這小小娃子怎有如此內力,這內力不是自身修為所得是因外物所致,你們給其吃了何物?”
莫心聽其說得如此確切,心下更是欽佩,因此便將緣由一一說了,那老者聽後更顯驚歎,隨後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也算他造化了,我便試且一試,但內力調理還得靠自身修為,日後也得靠其自己了。”他朝莫心又道:“你二人傷好後便快快離開,勿要擾了我清淨。”莫心待還要相求多留幾日時那老者卻抱著木如風回了自己茅屋,莫心不敢貿然打擾,隻得侯在房外靜等消息。
那老者抱了如風進屋便幫其盤腿坐下,隨後按住其丹田,運起渾厚內力開始調息其體內散亂各處的真氣,那老者隻感有六股內力與自身相衝,這六道內力便是木如風服下的那六粒‘六陽血氣丹’所化而成,好在那老者內力深厚,這六股真氣雖強卻未凝聚一處是以並無多厲害,隻見木如風氣色漸漸便勻,全身紅熱也慢慢退下,顯然體內幾股真氣已慢慢融合,不再胡亂衝擊傷了七筋八脈,大約用了一個時辰之久,那老者才漸漸將木如風內息調勻,當其六股真氣凝聚一處時那老者隻感其內力與自己相抗,竟將自己雙掌彈了回來,那老者舒了口氣,既喜且憂。
而此時木如風真氣調勻,但他被散亂真氣傷了許多時日,此刻雖已大好,但仍昏迷未醒,隻怕得過些時候才能醒轉過來。
那老者調理好木如風內息之後也漸感疲憊,全身酸軟,他忙自身打坐運氣,過得半個時辰才恢複些許,眼見天色漸中,便出了茅屋,卻料莫心瀟弱二人正坐於門檻之前,一旁石凳上放著可口佳肴,那老者見她二人如此有心,也感欣慰,莫心見他出屋忙迎上詢問道:“風兒現下如何?他還可好!”
那老者回道:“他內力太過強盛,而自己又半點不懂調理真氣之道,縱使此時我替其順理又有何用,他日他一時氣急動武岔了真氣,隻怕隻令自己半身不遂,成為一廢人。”
莫心知他是前輩高人,定有解決之法,若前去求他他未必答應,莫心靈機一閃便拉了韓瀟弱笑吟吟道:“前輩,弱兒這孩子知你辛苦,特地準備些小菜為您補補元氣,你老可得盡數吃了才好。”
那老者知莫心心意,知他想求自己,待想相拒時卻見到韓瀟弱那水靈靈的大眼,一時思念往昔好似又瞧見自己愛妻素衣一般,麵上漸漸泛出溫和之色,正此時瀟弱卻已端了一盤‘清蒸豆腐’過來說道:“老爺爺你便嚐嚐,我做得不好,爺爺你可別責怪!”那老者撫摩著瀟弱發稍微笑道:“好孩子,老兒可有福氣,你做的我定是要吃的。”
韓瀟弱待其猶如親人般,見他喜愛更是歡喜忙放好碗筷舀了碗飯遞於給他,三人圍著桌吃了起來。
莫心向來生長在青冥教中,這些煮飯炒菜之事從不過問,是以做得不是很好,倒是瀟弱一直在那島上過活,其常照顧爹娘飯食,是以雖是年幼,但手藝卻也不差,那老者吃著更是依戀往昔,竟暗自流下淚來。莫心知他思念其妻,情深意篤,而自己又想到任天行心思也是一般,竟也偷偷抹淚哀歎。韓瀟弱見她二人神色黯然,定是思念所想之人,而自己孤身一人離島而去,此後茫茫人間無半個親人,倒也感傷。莫心想著好好一頓飯食不要為這些惱了興致因此強言笑道:“前輩,那次一別便未再見,我好想再祭拜素衣姐姐,倒還望你答應。”
那老者不與回答,莫心碰了個無趣也不氣惱,又續道:“素衣姐姐人定是好極,卻不知她怎的早逝?”
那老者突得將筷往桌上一按,其桌碗竟皆半點未動,但那雙筷子卻已折成兩斷,其內力收放自如那是難以想象的,莫心自知惹其生氣,但也不害怕又道:“你不說便不說,幹嘛生這大的氣,不怕嚇到弱兒!”那老者對莫心倒真有氣惱,但一瞥眼瞧見瀟弱,見她楚楚生憐,當真以為嚇壞了她,忙和言悅色起來。然而韓瀟弱卻並無心懼,她低聲說道:“我爹娘也以去世,自然也很傷心,老爺爺沒了親人就如爹娘一般,一個離世,另個便會傷心,爺爺不想提便不要提,免得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