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心急道:“任大哥,此地不益久留,還是快些離開,再晚隻怕就晚了。”
任天行聽莫心話語沉重,忙停了馬問道:“莫兒,出了何事?如風情狀加重了麼?”
莫心擺了擺頭說道:“此地是那仇老兒的地界,方才那兩人隻怕已識出我二人,再晚得片刻那仇老兒定會前來為難於你我。”
任天行一時急於趕路倒疏忽了此節,想著這仇天酬手段狠辣,若落於其手隻怕難以脫身,於是便從了莫心之言掉轉馬頭朝西門馳去。
三人害怕仇天酬追將上來,是以沿路急馳不敢慢下半分,到得黃昏日落時分離了金華府,任天行方安下心來,他放馬徐行見得有一茶棚便下了馬對莫心道:“莫兒,此處離得甚遠,那仇天酬隻怕也難尋來,我們在此湊合吃了東西好再上路。”
莫心點頭應許,牽著弱兒下了車,任天行牽著馬車卻不往涼棚裏去,莫心知他放心不下如風也未勉強向一位白發老頭要了碗茶水一份幹餅遞於任天行,任天行伸手來接時卻見其手已消瘦如柴,莫心瞧得心裏痛心不已關切道:“任大哥,你還好麼?”
任天行蒼白的麵孔露出淺淺笑容隻道:“不礙事,忍一忍也便過去了!”任天行此句說得輕描淡寫,仿在說著它人之事般,但聽在莫心心處卻如針刺般傷痛不已,她握著天行手隻道:“不論怎樣,我都在你身邊,永不分開!”莫心此句話說得堅定誠摯,任天行心下感激不已,想著人生得遇如此知己也不枉此生了。
正自閑談時,卻聽得一人大聲喝道:“老兒,快拿酒來!”
莫心天行都吃了一驚,回首望去隻見一身穿黃綠相間緞服的胖子杵在草棚前,看他胖頭大耳,蠻腰粗腿,長相甚是凶悍,他手中握著一根極粗的鐵杖,那鐵杖往地上一杵隻震得煙塵四起,棚屋晃蕩。
莫心見得此人不由暗歎道:“不好,這混人隻怕又衝著我來!”原來這胖子便是那日在絕峰頂上莫心戲逗之人鐵杖魯魯半鐵了。
那棚屋中的白發老頭見得如此漢子早嚇得全身顫抖隻哆嗦道:“老兒我這隻賣茶水,沒有酒,客官還是到別處尋去?”
鐵杖魯聽得此言又是一陣大喝,大踏步而上他手一揮那鐵杖便將草棚外的一支柱打斷,頓時棚中喝茶之人都紛紛逃竄,那老頭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手中茶碗盡皆落地破碎,鐵杖魯喝道:“再不拿酒來我一杖劈了你!”那老兒隻嚇得半句話也難說出,心中一驚一個趔趄便已摔倒,在一旁取茶水的韓瀟弱見狀忙奔上前將其扶將起來,她見那胖子如此無禮便說道:“你個大胖子好是無禮,老爺爺沒酒你偏要,你快向老爺爺賠禮。”
那老頭見這個小女孩強自出頭說話又如此尖銳,定會惹惱這胖子,不免很為其擔心勸道:“小女娃心腸好,你還是快些跑不要理我!”
韓瀟弱初入江湖也不知這胖子有何可懼偏是不開,那鐵杖魯見這麼個小女娃對自己大呼小叫怎不氣惱他鐵杖一揮怒道:“我先劈了你這女娃子!”說罷一杖揮來,這一力道之勁當真是剛猛不已,隻聽得‘呼呼’風聲,嚇得那白發老頭臉色煞白,他忙閃身到韓瀟弱身前,正當鐵杖快及頭蓋時卻聽得背後莫心吼道:“鐵杖魯,你又在此趁凶作惡麼?”
魯半鐵聽得喝止聲,聽聲清脆不已,好覺熟悉,他忙停住鐵杖收了回來,那老頭見討回一條性命,才鬆了口氣,但雙腿卻也是嚇得戰栗不定癱軟到地上。
魯半鐵回轉身瞧見是莫心時,怒氣更盛,全身蠻肉扭動,他鐵杖往莫心麵前一揮喝道:“妖女,你害得老子好苦!”
這魯半鐵本是凶悍不已,但這句話說出來卻顯得淒楚悲痛,隻聽得莫心捧腹想笑,但處於這般田地又怎笑得出,她忙迎上前說道:“大胖子,我跟你近日無冤往日無仇的,你攔在這裏作甚麼?”
鐵杖魯怒道:“你那日不知給我弄了甚麼毒藥,害得我受你這般折磨,你這妖女,我今日非殺了你不可!”
原來那日在絕峰頂上,莫心與其相鬥時趁其不備讓其聞了‘穿腸五毒粉’,是以每隔一日便會肚痛發作,每當此時他便須得靠酒壓住疼痛,這些日子來每痛一次便對莫心增恨幾分,是以此刻相見自然異常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