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如風卻跟著任天行學樣,在臉上塗了點汙泥,這一看宛然是一家以捕魚為生的一家三口。
三人買了艘漁船,雇了四位漁夫,又去備了十來日的幹糧,隻等著齊東陽將船修葺而成起航遠行,等過了半個時辰便見其長帆掛起,船身行了起來,莫心等其行了段距離才讓那四位漁夫劃起槳跟了上去。兩船之間每時每刻都保持著半裏許距離,是以齊東陽那等人倒也沒放在心上,隻道是出海打魚的漁夫罷了。
所行這些日子,都幸無事,幾人湊合食一些幹糧充饑。好在木如風一來乖巧懂事,吃這些苦也未鬧何別扭。
這般行了四日,突見天色大變,濃雲密布,徐風漸起,再過一個時辰隻怕風暴便會來襲,莫心瞧見天色心中‘怦怦’跳個不停,她握著任天行的手竟也微微顫抖,那四漁夫見這天色也是嚇得跳了起來,臉色如土,顫聲道:“隻怕風嘯就要來了,我們這等人就得深埋在這海中麼?”
任天行霍地站起,肅然道:“有何法子可以避過?”
那四漁夫中偏老的一位回道:“大海茫茫,有何避處?哎,早知道便不要這些金錢,現下命搭在這裏,我家中兒女該如何是好?”
任天行見他如此哀歎,心中有愧,便上前勸道:“老伯伯,且誤傷心,說不定稍後風定海平,大家都會平安無事。”
那老者見他文雅英武,自然間透出股氣勢讓人信服,便苦笑不再哀言。
莫心搖首遠望但見烏雲順著西北風越滾越近,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隻道:“任大哥,隻怕暴風雨就要來了。”
任天行其實心裏也了然,他護著木如風,拉著莫心手,隻想著風暴一來即便豁出自己性命不要也得保他二人性命無憂。
果然不出所言,片刻間狂風聚起,海濤翻湧,浪水一翻又一翻打將上來,隻震得船左右飄蕩,任天行怕木如風不能穩住自己便用一根繩子將其縛在自己身上,他左腳圈住桅杆,穩住平衡。
莫心雖輕功卓絕但遇上如此風暴也難自抑,身子左右搖擺,難以定身,任天行腰帶一解頓時成了一段軟索,他手一輕抖那腰帶便纏上莫心腰際,任天行使勁一回拉便將莫心帶到自己身邊,見其被海水打得全身濕透,痛心道:“莫兒,你可受傷了。”
莫心搖了搖頭,她想到狂風越來越大,大雨又緊接而來,此船隻怕再難支撐多久,若三人葬身海底那可如何是好?她這般想時一個巨浪又打將過來,其中一個漁夫竟被海水卷了下去,其他三個隻是粗人又無半點武功,隻得在船艙中不斷翻滾,竟碰得全身是傷。任天行心有不忍,忙解下木如風交於莫心手中便道:“我救下他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