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箭羽如墨,帶著股極濃的腥臭之味,任天行方知箭頭喂有劇毒,他自己倒渾不在意,心想:“自己深中劇毒,再多中幾次又有何妨?”這樣一想他便無所畏懼了,帆板一輪,便將散落的斷箭用腿踢出,此箭是運內力所發自然比丘默鬆手下人的勁力強上許多,隻見對方不少人中箭‘撲通’倒入水中,浮屍飄蕩。
任天行瞧見這等慘像,心生憐憫,心想:“這些人也隻是受了那丘老兒的命,不得不如此,我又何必取其性命。”他忙得停下腳上動作,見莫心已護著木如風蕭雲落上了岸便放下心,他再瞧向左首見那齊東陽長袖揮舞,也再奮力擋格,而卓老前輩蹲在船頭難以動彈,顯然是被齊東陽封了穴道,難以運氣。
長箭‘呼呼’從其麵上飛過,他卻仍閑適不已,仿若無事,任天行見到他如此氣度修養,不免欽佩不已,心想:“我得設法救其一救。”他忙扔掉帆板,撕下長袍揮舞起來,頓時這長袍便成一道屏障格擋下飛射而來的毒箭,他一施展輕功,便躍上了齊東陽的帆船,任天行忙奔到卓無身前說道:“卓前輩,我帶你離開此地。”
卓無見他來救倒也不覺甚喜,是以生死早已看穿,他隻回道:“你這小子功夫倒是不錯啊。”
任天行微笑不語,待要扶他離開時齊東陽見著忙搶步過來:“你來便來去便去也不招呼一聲麼?”任天行但覺救人要緊,不願與其念戰,見他一掌襲來便迎掌而上,齊東陽內傷未愈新傷又起功力自然減退許多,與任天行這一對掌倒是旗鼓相當,雙方都被震得後退幾步,那齊東陽欲再發招阻住任天行去路,卻料身形一動便覺胸口劇痛,他心下氣惱卻也無可奈何,隻得眼睜睜瞧著任天行將卓無帶走。
任天行伸臂托住卓無腰,提氣一縱,便躍上岸頭,莫心見任天行安然歸來,欣喜不已,忙奔將過來,道:“任大哥,你有受傷麼?”
任天行起初用腳踢箭,是以染上毒物,但他不願莫心擔心隻回道:“不礙事,倒是卓前輩受傷不輕。”
卓無麵上‘哈哈’一笑,說道:“我這老兒活了這大把年紀,倒還不死,受這點傷又能如何?”
莫心瞧著齊東陽心下恨意頓生,想著師傅死於其掌下時那哀怨之神更對其痛恨不已,她憤然道:“任大哥,今日饒過此人往後隻怕再難有機會了。”
任天行回首看去,隻見他被萬千毒箭罩著,想他內傷過重,最後又與自己對擊一掌,是以功力早已損耗,此刻又照應著門下弟子,想退倒有些艱難,任天行不想趁人之危,隻道:“他與我這般,還有多少時日,還是讓他去吧!”莫心見他提到此事,心下為之一動,淚光竟也滾了幾滾,終於還是忍住。
木如風現下隻覺就任叔叔莫姑姑兩位親人,心裏便甚是掛念,聽任叔叔這樣說,問道:“任叔叔,你怎的?”任天行自是不願讓如風知道自己劇毒入腑,命將不久矣,就回道:“無事,大家找個地方落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