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的雨永遠充滿著柔情,離別的車站永遠傷著人心。他指間的驕子已開始輕吻皮膚,他說,他要像個驕子一樣。而我隻祈禱他平平安安。麵對他我現在真的無法說什麼,我知道,老師們都說他可以考上本科。。。。。。
我時常喜歡看著這群人發呆,這段時間以來一個個的離開,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無論老師們怎麼勸說,隻有我看到他那最後一眼的無奈,盡管他強顏歡笑的說著再見。記得我第一次到家去,破木屋,兩間小房子,一間是廚房,一間是臥室,唯一值錢的是他父親從他姑媽家抱回的舊黑白電視。他父親吃飯的時候不斷地咳嗽,偶爾捂著嘴跑出房子,他奶奶一個勁流著眼淚,不久前一隻眼睛已經失明,眼屎帕早已看不出顏色,嘴裏不停地念叨著一個女人的名字。一份抄青菜,一份番茄蛋湯,不住的往我碗裏夾菜。似乎我是第一個到他家的同學,看著板凳上的他經受著煙熏,那一年,我們十歲。後來知道,他奶奶哭的那個女人是她的女兒,幾年前,隨朋友一起去廣州打工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有人說,她再那邊結婚了。再到他家是兩年後,那一天我沒有看見他掉一滴淚,他父親在臨終前給了他一張存折,5000塊,一個農民大半輩子的收入,來的人都說著可憐,他姑媽希望他跟著一起到她所在的小鎮,他沒有說話,因為他不能拋棄一個七十多歲瞎了眼的老人,縱然她的女兒拋棄了他。。。。。。。
汽笛悠悠透人心,歸來的車已經到站,想起他說過。天生我才必有用,等到來年花開時他將衣景還鄉。在昨晚朦朧的雨夜,我去過他家,看見那個女人正為癱瘓的老太太擦著身子,那已經是一個精神恍惚的可憐女人,回來的時候衣衫襤褸,鄉友都讓他敢她離開,而他卻拉著她的手回了小木屋,他說,不論她是什麼樣子,她始終是他媽,再一次打拐行動中她被解救了回來,之間,受著身心的折磨。如果說苦難可以讓一個人成熟堅強,我也寧願老天爺對他多一點憐惜。來來往往的人群,我希望與我心靈相依的他能順利平安。也希望我自己能繼續在那條多少人悲喜憂歡的路上走得更遠。
第二章騰飛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這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日子,考生汗如雨下,家長眉鄒三千。秒針滴滴答答的如鋼針在心裏跳動,bbcaabc,孰對孰錯,亦如我的大腦,漿糊般模糊,出考場好似長征,每一步都那麼的艱難。最後一次晚會,我們是主角,當主持人再讓我們唱一次校歌的時候,我和大多數人一樣淚如雨下,朦朧中,他在我的眼前,我想,此時此刻,他是否會像我想他一樣想起我,半月前,他說他和別人合夥做了一票生意,賺了幾萬塊,我為他高興也為他擔心,因為在我的記憶中,似乎一次掙幾萬塊的不多。但無論他怎麼樣,我都希望他能實現自己的目標。
等待的日子總讓人坐如針紮,我不想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以我從不看老師們所謂的答案。柳本該早說的話似乎垂涪江畔,人約黃昏時。就要說出口,心似聲帶,結巴的擠出一個喜歡,是的,我喜歡這個愛穿白色連衣裙的妙齡女孩。那個尷尬而高校的相遇將我們緊緊地聯係著,‘大家好,我是韓冰,我喜歡看書,我現在最想得到《簡愛》。’這是我自以為簡潔的自我介紹,可我不曾發現,我同桌的女孩已經小拳頭緊握,小臉通紅的瞪著我。她,就是蹇艾,引來了同學們的噓聲和歡笑,還有我的尷尬。我是一個很愛和同學講話的人,初中的同桌換了不止五個,因為他們都受了我的傳染,最後老師無奈的給我了特殊位置,講台旁,同老師一樣俯看整個班集體,還伸了紀律委員,主要看有沒有說話的同學。但是和她做的第一個月從未說過幾句話,不是我改邪歸正,而是他壓根不甩我。除了讓我交作業,不說話讓我改變了許多,但我愛上了睡覺,除了老班的課,我把我的話全部留給了老班,每次有深難的問題我總能說得頭頭是到,後來老班不止一次在全班表揚我上課認真什麼的,每次她都會很鄙視的審視我一下,不過我很高興,因為隻有那個時候,我才可以看完她的整個臉。她總是有做不完的作業,三年,我很少見到她下課離開過書本,而我,睡覺之餘就看著她發呆,我很佩服她,這麼多年來,也隻有她能當我這樣透明,她從不理我說什麼人生苦短,何不樂耶,讀書無用,關鍵看爹的哲理。直到有一天晚上,出奇的她也會發呆,那節課,我也老實的沒有感歎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