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如同沙漠,流汗等於流血,軍人的精神即便到了一班出身牛犢身上,也不容許有絲毫的褻瀆。而作為一名軍人,維護軍人的尊嚴甚過維護他的生命。
這是梁飛翔在軍訓開始之初,對軍人的解讀。這裏沒有人會給你一段適應性時間,懷南的第二天,軍訓便作為首座鬼門關,來迎接新青年的成年禮儀式。
當天正是烈日高空,驕陽灼熱,悶熱的晌午,空氣裏彌漫著風吹不動的熱流,打在臉上,像火把掠過汗濕的臉頰。
所有的人都穿的異常正式,就連教育部幹部的兒子秦小語也不例外。這是懷南鐵一般的紀律,即便秦小語的母親再怎樣心疼她的心肝寶貝,也不能被縱容。但是這次最離奇的是秦小語沒有發一句的牢騷。理由很簡單,隊伍裏有他朝思暮想的蘇心情。並且,秦小語穿軍裝的樣子確實非常的帥氣。
第一次見麵沒想到是在悶熱的大操場,陌生的麵孔,不免釀生出許多嚐鮮的念頭。東張西望的眼睛,從帥哥到美女,視覺360度,所有的眼球都映射著不同的麵孔,反映著不同的表情。
梁飛翔站在秦小語的身邊,第一次,秦小語發現他既然比自己還要拉風,從他身旁擦肩而過的目光通通落在了梁飛翔身上,鮮花與綠葉的關係從此變得複雜起來。他撅了撅嘴,還好偷眼去看他的蘇心情去了。
“這是軍人的場地,就是殘酷的戰場。”
教官的到來,刀一樣的眼神,火一樣的目光,登時令所有的人肅然起敬起來。所有的眼神變得單一,就像午間的太陽在地麵上落下一個筆直的圓點。時間長了容易使人麻痹而呆滯,再加上這個被汗水浸透了的隊伍,模糊悶熱之中已經再無令人亢奮的氣息。
有誰知道還有一種吸引力可以喚醒這個的隊伍的精力!有誰知道還有一種吸引力可以令人甘心用這種僅有的精力再去窺視她的美麗,有誰知道她美麗的臉容是怎樣浮現在他的麵前?
教官在眾目之下,停止了督察的功夫。一樣轉眼到了校操場的大門,一位深藍色製服裝的中年婦女,身旁一張絕美恬靜的臉容。她同樣穿著墨綠色的軍裝,她很瘦,瘦到肥大的軍裝差不多可以裝下兩三個她這樣的身材。她同樣有著濃密而秀氣的頭發,就連軍帽也寬不住它飄逸出來的芬芳。
如果現在是夜晚,如果天空中可以多出那麼一道皎潔的月光,那麼她真的可以成為他心目中美好的東西。
“不會吧。校董的女兒也來軍訓啊!而且還跟我同一個隊伍耶。”
秦小語都放下了偷眼看蘇心情的功夫,一臉的驚相。
“小語,你還是老樣子,老德性,狗改不了吃屎,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吃屎,你既然把校董的女兒比作屎。你真是書呆子慣了,對女人麻痹是吧。要知道白橙可是所有男人心目中的神話耶!”
“神話。”梁飛翔愣了愣。他的目光掠過白橙墨綠色的身影,影子後麵拖著一種熟悉的感覺。她恬靜淡雅的氣質,也許真的可以跟那個夜晚夢靨一般的景致融合在一起。
“白橙,懷南大學校董的女兒,家裏有錢,人長得絕色,才藝氣質絕佳。堪稱神話級別人物。而至今流傳的是著名畫家天之嬌子楊杞風對她的執著,一副震驚畫壇的《BC之戀》,據說畫裏的女主人公就是她。
《BC之戀》!這幅畫梁飛翔記憶深刻。好幾年前,他第一次背著阿爸參加了一次國家級別的比賽,原先打算憑著那本頭獎榮譽證書,向阿爸證明自己畫畫的決心。可是他沒有想到,他獲獎的名詞恰恰離那座獎杯一步之遙。然而取而代之的就事秦小語口中的那幅《BC之戀》,後來他就沒在阿爸麵前提起畫畫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