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暮日之光(一)(1 / 2)

假如他在街上碰到秦小語,或者是以前的老同學他們臉上會是怎樣的表情。他想去見見秦小語,去看看他臉上的表情,好好聽聽梁媽的話。可是在那之前,梁媽說,一起去一趟一場50的同學聚會。阿爸磕著他的茶壺,笑不出聲音來。

皎潔的夜空,月光如水般流瀉到霓虹閃爍的街市。夜晚的夏風夾著一股子淡淡的香味飄蕩著盛夏的味兒。瑩瑩的月光化作鋪天蓋地的玉石,富麗堂皇地點綴過街麵的巷口,蓋上一層晶瑩剔透的鏡麵。靜美的夜色,無聲無息地埋藏在穿行而過的人影幢幢當中。

一家別墅的院子,一整片霓虹閃爍的夜景,夏日的風聲被一首幽靜哀轉的曲子給取而代之。一輪皎潔的月亮,也被數十雙閃動的眼睛一眼以蔽之。

三三兩兩,或者簇擁成群,這家別墅的院子裏,濃密的氛圍隨著夜幕的深度一點一滴的爬升。

爬升到一個50的年代,那裏晚風屬於梁媽,那裏的皎潔的月光也屬於梁媽那個年代的婦女。古老的樂譜,沙啞的聲音,蒼老的麵容,還有在臉上劃下的一道道溝壑,都是他們無盡的寶藏。他突然肅然起敬起來,暗暗的,向著院子裏麵的人影深深的凝望了一眼。

梁飛翔走在院子裏,穿插在成雙成對的笑臉當中。梁媽不知行蹤的混雜進了哪個人堆當中。院子裏四下飄蕩著悠揚的曲子,一個個豆大的音符霎時衝撞梁飛翔的耳膜再怎麼動聽的曲子也顯得有些躁動難安。他低垂下頭,一個長輩挨著長輩擦過一個又一個的身影,他的眼球都漸行有些疲乏。他站在一處閉起了眼睛。

一股宛若百合的芳香混進了撲鼻而來的晚風當中,風的分子彌漫在胸腔,不是高檔化妝品散發出來的化學反應效果,不是高濃度香水分子泛濫成災的緣由,也不是他的意識在頹喪的神誌下模糊不清。而是純粹的香味,提煉在百合花瓣中清麗的香味,凝起眸來,是一種可以令人聯想到一身潔白的禮服,溫文爾雅的身影的香味。

梁飛翔緩緩睜開眼來,皎潔的月光照在他深色的瞳仁上,清澈的倒影出一張美麗的臉容來。她白色的禮服,曼妙溫文爾雅的幽影,長長的頭發在夜風中輕輕的揚起,眼淨如水,閃著一道晶瑩的光亮。

他怔了怔。她的影子揮之不去般在他的眼眸前交相輝映,仿佛他的瞳仁裏蕩漾的波紋全是她的漣漪。

“翔子,跑哪去了,梁媽我一直在找你。”

梁媽不知是從哪裏出現,怨聲怨氣得拍了一下梁飛翔的肩膀。梁飛翔失了神一般渾然無知,他的目光還隨著那道皎潔的幽影向著前麵的方向眺望而去。

梁媽順著他的目光一眼望去,不覺得釋然一笑,那道別致的景色豁然呈現在她的麵前。她在梁飛翔的胳膊上重重的擰了一把。

“梁媽說過的話你又當耳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