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暮日之光(十五)(2 / 2)

“你在找她?”

“沒錯,我就是在找他。”

慕容少琪的嘴角隱隱地泛出一絲狡黠的淺笑。

“我知道她在哪。”

梁飛翔的麵容霎時被夜色的灰暗給蒙上一層陰霾,逐漸失去了他該有的生氣。

“今天是他的祭日。”

慕容少琪冰冷的背影隨著他唯美的臉容消失在他的麵前。梁飛翔在原地猶豫了一下,還是向著他消失的方向走去。那輛阿斯頓馬丁,開敞的門,奪目的車燈。然後,那輛阿斯頓馬丁漸行漸遠,最後一同消失在他閉起的眼眸當中。

懷南大學的西北麵,離高級住宅區不遠的距離。雖然顯得較市中心有些偏遠,但那裏的環境卻是極其的清幽,與世隔絕。甚至都有寫荒蕪的感覺。如果不是那裏散落著幾棟別墅,幾個年老的保安照常坐在保安亭發癡呆。這塊土地差不多就被市政府劃入野生植物自然保護區了。

慕容少琪的車朝裏邊駛了進去,雖然保安人員算是老眼昏花,但那輛阿斯頓馬丁似乎在他們眼界裏,再熟悉不過。似乎已經在這裏出沒過無數次了。

一如既往,那片幽深的別墅區。雖然零星幾點燈火,幾許人煙的氣息,但是梁飛翔沒有想到慕容少琪的車停在了一處幾近人煙滅絕的地方。它背過別墅區的正麵,坐落在密集的叢林。夜晚時分,樹縫之間,冷風呼嘯而過,透骨的氣息,濃密的薄霧在山林間嫋嫋而飛。月光有些淒冷,照在薄霧冥冥當中,每一寸的肌膚都像是被一滴冰水給流淌過去,霎時間又凝固成惴惴不安。

“下車吧。”慕容少琪推開車門。他靜靜地坐在車位上,目光直至而冰冷地打在他的前方。

梁飛翔跨了出去,他怔怔地環視著這片山間密林,恍若一雙冰冷的手要束住他的脖子。

“她就在這裏,每年的今天都會在這裏。”

梁飛翔凝視一眼他的目光,向著密林深處走去。把他遺忘在他的身後。

她靜靜地坐在那裏。麵前一塊泥黃的墓碑冰冷地陷入泥土當中。她穿得是白色的裙裳,如月光白潔的樣子,生出一絲絲冰冷的氣寒。墓碑在她的身邊同樣安靜的躺著,夜風吹拂她長長的頭發,撥開她美麗的臉容,可以窺見,上麵凝結著的淡淡的憂傷。

不在是那套屬於他的裝束,曾今的憂傷再一次凝結在她的臉上。美麗的臉容,確乎已經失去了微笑的痕跡,還有她甜美的樣子。那兒沒有屬於他的痕跡,他想起那個夜晚,在喝醉的那個夜晚,那個屬於他的名字,在她的唇邊痛苦地呢喃。他的承諾霎時變得空乏無力。他想起那次在懸崖上緊緊拉住不放的那一雙手,他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他的手不過是他的影子。他在灰暗的密林中,在薄霧繚繞的深夜,嘲諷地自笑,沒有人聽見他發出怎樣痛苦的聲音。

他就站在她的身後,同他一樣兩個人都沒有任何的聲音。

也許——

如果這裏沒有晚風嗚咽的聲音,他們是不是可以聽見彼此細微的喘息聲,而不要這樣隔著一小段的距離,靜默無語。

他陽光般燦爛的麵容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生氣,失去了灼熱的溫度,他的身體在冰冷的夜風中微微的顫栗著,他的胸口隱隱作痛。凝望著眼前那道白淨的幽影,變得模糊,感覺不到了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