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玉清臉色青白,他極力想守護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未曾想到母親竟因他對朝顏產生不滿,此時竟隻有說不出的無力感。他不忍接過朝顏遞過來的玉簪,卻又不甘心就此斷了聯係,口中念念道:“朝顏,我母親隻是心疼我,一時糊塗,她向來祈誠信佛,日久便會明白你的好的......”
朝顏苦笑一聲,血濃於水,蔣夫人為了他兒子都舍棄了往日的親近仁慈形象,日後進門又怎能諒解,更何況誰知這次是否蔣老爺也是知道的,她已經失去了太多了,已不想日後在惶惶然度日了。想到這裏,饒是心中多有不舍和難過,離開的決心也愈發堅定起來,“玉清哥哥,我倆本來就不合適,又何必勉強在一起,你不能不孝,我不能不義,昔日之恩,無以為報,日後若有機會,朝顏定當報答。今日大家都累了,恕朝顏不送了。”說完,也不等蔣玉清反映過來,便轉身準備離去,未待邁開腳步,蔣玉清卻抓住她的手緊緊的,此刻正是府中繁忙之際,若是被下人看到他們倆拉拉扯扯,那就有嘴說不清了。朝顏不禁心頭火氣浮起,惱怒地盯著蔣玉清說道:“放手!男女授受不清,玉清哥哥難道嫌我名聲還不夠臭嗎?”
蔣玉清心口仿若喘不過氣來,他終究還是傷害了他心愛的女子,又怎能厚顏抓住她的手不放呢,想到這,手也就沒了力氣,任由朝顏掙脫他的手,拂袖而去。而他,就像被掏空了心一樣,愣住了。
且說朝顏回到自己的房內,便囑咐小翠閉門謝客,飯點也不吃了,倒頭就睡臥在榻上,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淌,說什麼一生一世,原來也不過一瞬間的故事,可是,說好的、想好的要放下,也不過是假的,隨著淚水越流越多,她感覺呼吸越來越難受,手絹都換了好幾條,為何還是擦不完眼中的淚水和鼻涕,沒關係,今天一次性把淚水流幹,日後便不再去掛念,真的沒關係的,她對自己如是說了好幾次。
夜幕星垂,窗外綠茵如畫,花香熏人,若是往日,便是賞月好時節,隻不過今日,卻也沒什麼好心情。不過再怎麼悲傷,也抵不過白米穿腸,朝顏不爭氣地掂掂肚皮,她已經一整天連口水也沒喝過了,此時除了癟壞的肚皮和輕飄飄的身子,已無它感。哎,可憐現在夜半時分,廚房的人基本已經歇息了,朝顏隻得跟小翠偷偷溜達去後房看看有什麼可以慰藉她這個受傷的心靈和肚皮。
夜黑風高,涼風習習,好不容易終於在廚房的旮旯角落發現一盤桂花糕點和幾個小饅頭,朝顏滿心歡喜,想著終於不用再生無可戀了。未曾想,剛踏出廚房,迎麵便撞上了成鈺。彼時燈光昏暗,隻見兩人雙眼直射,俱放青光,想來都是'饑荒“鬧的。一想到這,朝顏不禁暗自摸摸袖口裏的口糧,警惕地看了成鈺幾眼,便擠出點笑容打起招呼,抱起大腿“三公子,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你,真是榮幸至極。”還未說完,她已經捋捋袖子,做事要走了。
還未有動作呢,但見木成鈺眯了眯雙眼,抿嘴一笑,瞬間妖嬈萬千,傾倒朝顏。隻是未待她從迷夢中自行醒悟,便聞見這位翩翩公子煞風景的台詞,“走哪去,朝顏妹妹,我看你袖口藏香,可不能徇私忘了哥哥我啊。”
朝顏的內心的思慕之情頓時碎了一地,語氣也升了幾個調:“木成鈺.....你.....”
一個時辰後,小園紅亭上,坐著兩個酒徒,一邊吃著桂花糕點,一邊對飲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