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能不是問題，我有原晶，可以……”
“不要急著做決定，你得想清楚。”
“想清楚什麼？”
“這個卵裏麵是一個有智慧的矽人，而不是一頭矽獸。顯然，在他孵化出來之後，不可能像那頭藍血狼一樣把你當成至親。”
“這……”
“至少在他慢慢長大的時候會發現跟你的區別，從而產生懷疑，也就有可能把你當成敵人。”
楊屹沉默了，這是無法回避的事實。
“當然，在此之前，如果你足夠用心，給予他足夠多的關照，他會把你當成至親，甚至把你當成唯一的親人。”記憶體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在智慧層麵上，矽人跟我們其實是一樣的。大腦隻是硬件，而真正的智慧來自於後天培養與學習，來自成長環境。雖然從來沒有人嚐試過，但是你可以開創先河。如果他在你的教導下，接受了我們的思想觀念，那麼兩個聯盟之間已經持續數千年的戰爭，就很有可能在你與他的共同努力之下宣告結束，由此開啟一個嶄新的時代。”
“你是說，讓我撫養他長大成人？”
記憶體點了點頭，說道：“別忘了，我在北阿爾法星係生活了好幾年，與很多種群的矽人有過接觸。雖然我們一直把矽魅聯盟當成死敵，但是我們的敵人隻是那些妄圖通過戰爭來鞏固自身地位的家夥。絕大部分矽人其實跟我們一樣，隻是想活下去，在為生息繁衍而拚搏抗爭。雖然生命形態截然不同，生活習性與生存環境也有著天壤之別，但是我們跟矽人都是智慧生物，在智慧層麵上沒有任何區別。如果能夠做到求同存異，能夠相互容忍與接納，那麼我們與矽人共存就不存在無法解決的矛盾。”
楊屹長出口氣，也沉默了下來。
“當然，這是你的決定，我隻能提供意見與建議。”
“如果提供額外的原能，加快孵化速度，會不會導致變異？”
記憶體微微一愣，說道：“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我也不知道，恐怕也沒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
楊屹點了點頭，又沉思了起來。
“此外，你還得考慮一個問題。”
“什麼？”
“真正的戰皇，擁有的不隻是戰皇基因，還有更多。”
“你是說……”
“比如，一個與戰皇身份匹配的SSS級原能轉換器，而且最好是來自另外一個戰皇，即矽魅聯盟的聖器。”
“這個……應該不是問題吧？”
“確實不是問題，你手上至少有兩個完好的聖器，也就是我用來製造禁閉空間的那兩個聖器。”記憶體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真正的問題是，在獲得了聖器之後，他就會成為真正的戰皇。雖然我幹掉了四個戰皇，可以說是前無古人，但是我對矽魅聯盟，特別是對戰皇的了解依然算不上徹底。別的不說，戰皇擁有的原能轉換器都有傳承性，而且隻有傳承下來的才算得上是聖器。問題是，傳承的是什麼？難道隻是一個原能轉換器，沒有其他的，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如果有，那是什麼？很明顯，我們不知道，也無法知道。如果聖器傳承的是一些能影響戰皇立場的東西，比如矽魅聯盟的曆史，那麼在你把聖器交給他之後，你跟他的關係恐怕就無法維持下去了。”
“也就是說，我將因此培養一個真正的戰皇，一個強大的敵人。”
記憶體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雖然這隻是我的猜測，但是不得不有所防備，所以你必須想清楚。”
楊屹沉默了下來，他已經在想了。
“其實，不管什麼事，都有正反兩麵。你既然能培養戰皇，也就能戰勝戰皇，關鍵是到時候，你有沒有親手除掉他的決心。”
“前輩……”
“我們是人，是人就有感情。別說撫養的是一個智慧生物，哪怕是一頭寵物，養久了都有感情。”
楊屹苦笑了起來，雖然記憶體的話有點難聽，但是很有道理。不說別的，楊屹對小不點就很有感情。
“當然，如果你能夠讓他擁有人類的這個特點，問題還不大。”
“你是說……”
“他是你撫養的，自然會向你學習，也就會從你這裏學到我們人類的一些東西，從而成為一個與眾不同的戰皇。”
“前輩，我明白了。”
“這麼快就想明白了？”
楊屹點了點頭，說道：“再說了，我還有別的選擇嗎？不管是他，還是換一個，我都得這麼做，對吧？”
記憶體勉強笑了笑，沒有反駁楊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