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了別人，要怪隻能怪我。如果不是我想得太過天真，如果我沒有主動發出導航信號，如果我沒有輕信那些家夥，如果……哪怕隻是保持最低限度的戒備，你祖母也不會死於產後大出血。”
“爺爺……”
“臨終前，她握著我的手，讓我照顧好我們的孩子。此事，讓我相信了她的話，也讓我意識到，之前的想法是多麼的天真。”楊鋒長歎一聲，苦笑著說道，“雖然已經晚了，無法讓她死而複生，但是我得活下去，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她的臨終囑托，為了我們兩人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血脈。”
楊屹咬緊牙關，一時之間悲上心心頭。
“其實，對我們來說，活下去是最簡單的事情。消滅了敵人，我們有兩艘飛船，兩套完整的生態係統，還有大量給養物資。兩艘飛船上的聚變原料，足夠讓一套生態係統持續運行數百年。”
“你們沒有返回地球？”
楊鋒點了點頭，說道：“顯而易見，別說那艘來自太陽係外的飛船，隻是建造飛船的稀有金屬就能惹來殺身之禍。就算能夠順利返回，地球當局也絕不會善待我們，因為當時所有人都認為人類是宇宙中獨一無二的存在，並不相信在宇宙深處還有其他智慧文明，更不可能相信人類並不是太陽係的原生生物，而是來自太陽係之外，是在幾百萬年前，由一個強大的文明播下的生命種子所結出的果實。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地球當局肯定會封鎖消息，而首先要做的就是除掉消息的來源。”
如此淺顯的道理，楊屹沒有反駁。
“如果隻是我一個人，改變不了什麼，最多在柯伊伯帶藏匿數十年，在被所有人遺忘之後悄悄返回地球聯邦，從此隱姓埋名，默默無聞的度過餘生。隻是，我不是一個人，而且注定不會孤苦終老。”
“你是說……”
“你父親，不但是我的兒子，是你祖母的兒子，更是一個奇跡，一個讓我至今都無法相信的奇跡。”
“奇跡？”楊屹很是驚訝。
“你祖母懷上你父親本來就是一個奇跡，而由這件奇跡般的事情所帶來的，必然是一個奇跡般的結果。”
“這……”
“開始，我說了，你祖母能夠懷上你父親，是因為那艘飛船上的生命探測係統用納米機器人，將我跟你祖母的基因結合起來，培育出了一個嶄新的生命。顯然，這與人類的正常繁殖方式截然不同。說得簡單一寫，父體與母體並非各出一半基因，而是將父體與母體的優秀基因結合到一起。”
楊屹一下就呆住了，楊鋒的這番話實在是太過驚人。
“顯然，你父親繼承了我跟你祖母的所有優良基因。隻不過，這還不是全部。如果隻是如此，你父親不過是一個非常出色的普通人，本質上依然是人類，並沒超越人類。”楊鋒稍微停頓一下，才說道，“當時，我跟你祖母都沒意識到這一點，隻是覺得能夠有一個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直到你父親漸漸長大，處處展現出非同一般的特質，我才意識到，他的出現本來就是一個奇跡。其實，為什麼會是這樣也不難明白。簡單的說，你父親由我跟你祖母的基因片斷拚湊而成，而且是在彗星表麵完成，不但出現了大量自然狀態下不可能出現的基因組合，還在宇宙射線下發生了變異。”
“這……”
“所幸的是，操作這一切的生命探測係統有自檢功能，在組合這些基因片斷時，剝除了劣質部分，保留下來的全是優良部分。因為很多基因片斷根本不可能通過自然繁衍出現，所以你父親是一個超越人類的存在。”
“超人！？”
“這麼說也沒問題，隻是不太準確。”
“那該怎麼說？”
楊鋒淡淡一笑，說道：“這些都是我在事後才有的認識，你父親最先展現出來的就是遠遠超過常人的智商。”
“聰明？”
“絕不是聰明那麼簡單。他在三歲的時候就學會了操作電腦，然後隻用了半年就通過電腦學會十二種常用語言。五歲的時候，他的智商就超過了一百五。七歲那一年，他改造了生態係統，將能源利用效率提高了一倍。十歲時，他對那艘來自太陽係外的飛船的了解程度就遠遠超過了我。”
楊屹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
“當然，十年時間，足夠讓我相信，在即將到來的變革中，我隻是一個配角，你父親才是光彩奪目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