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天灰蒙蒙的,周圍的景色亦是黑白色調,一座枯藤為欄、槁木為板的木橋,每個欄杆柱上都燃著一支碗口粗細的蠟燭。
我站在橋頭,向昏黃的燭光裏望去,一群穿著青衣的年輕人聚攏在橋的另一頭正圍觀著兩位老者下棋,其中一位下棋的老者是個麵容慈祥的老婆婆,另一位則是個留有白胡子的老頭兒。
他們邊下棋邊聊著天,我聽不太清楚他們正在聊什麼,但見那位老婆婆正緩緩地翕動著幹裂的嘴唇,似乎在喃喃重複的說著“忘了好,忘了好”,而對麵那位白胡子老頭兒卻像是在淡淡的微笑著,而且不停的搖著頭。那裏的年輕人們像是各懷心事,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聚齊了喜怒哀懼愛恨憐的種種眾生相。
時間靜靜的流淌著,不知什麼時候起風了,風越刮越猛,一瞬間橋欄杆柱上的燭火全部熄滅。我的眼睛亦被風吹的淚流不止,這連綿不絕的流淚感讓我很是憋悶,淚從眼睛一路流下,流進鼻子、嘴巴,腥腥的、鹹鹹的,我用雙手在臉上揉了一把,粘粘的,攤開手卻發現自己的手紅紅的。
沒錯,那是血!
正當我驚慌失措的時候,一個蒼老幹癟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20歲,我會找到你的,我需要你的答案,拂恨”。我緊張的四處張望,卻發現四周空無一人,連橋那邊的婆婆、老頭兒和年輕人們也都不見了。灰色天空下,凜冽的風中,隻留我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這座古老破舊的橋頭,那種孤寂感讓我無法呼吸。
每到這時,我都會被睡夢中的窒息感憋醒。打我記事起,這個奇怪的夢就開始跟著我了。有時我也在想這個夢是不是我大腦皮層深處的一個真實的記憶,那是個什麼地方?那些人是誰?那個“拂恨”指的又是誰?一切都沒有答案可尋,以致為何我會一直做這個夢,仍舊是一個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