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凝一夜未得安枕,天邊泛白才入睡。她本就是睡得極淺的人,一點兒聲響就能驚醒。偏生覺得才剛躺下,就聽見門外一陣窸窣,然後隨著“咯吱”一下的開門聲,一束陽光打進來,隔著眼皮都刺得她眼睛生疼,腦袋一陣眩暈。和凝的起床氣一向很重,尤其在失眠的時候直接拉響黃色預警了。心下裏來了脾氣,枕頭尋著光源就飛了出去,比追蹤導彈還精準的正中門中央那人的腦門,然後華麗麗的落下來,露出的是蘇嬤嬤塞過李逵de
的黑臉。
還是原來的場景,還是熟悉的方法,和凝每投出10個枕頭,7個砸到蘇嬤嬤,手法正宗,當然更多人喝彩。
蘇嬤嬤一聲怒吼,仿佛讓和凝聽到了遺失多年的搖滾樂,弄得她十分想手拍按鈕為她轉身,然後站在椅子上大喊“Iwantyou!!!”。對於她這種抽風抽到無極限的想法,我們隻能說這貨某精神保健品喝得比較多,添動力添的精力過剩到燥狂。
她從她腦殘的聯想中掙紮的爬出來,懨懨的起身,蘇嬤嬤鐵青的臉盡收眼底“我的好嬤嬤,您怎麼這麼好的興致,大清早的跑到我這吊嗓子?不得不說您這聲音還真是清亮,一聲下去‘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說完又懶洋洋的躺了下去。
“你別再這給我貧啊!”蘇嬤嬤一臉嚴肅,就像是叫賴床孩子的長輩。蘇茉爾跟了孝莊這麼多年,可以說是德高望重,連皇上都要叫她一聲“額涅”,更別說**妃嬪。不過她卻不倨傲,主仆畢竟是有別,說有什麼禮數就是什麼禮數。可是到和凝就不一樣了,雖說這丫頭封了郡主了吧,可她這副德性在她眼裏就還是猴孩子一個。看她把自己裹得像個蠶繭似的,她就特想把她拎出來,屁股上打幾板兒,讓她看看有沒有日上三竿的大清早。這孩子就是既可人疼,又招人恨。嘴甜心靈的時候吧,手捧口含都怕給委屈了。可一旦嗆你兩句吧,保證你吐血三升,十斤人參當歸都補不回來,手腳並用揍她都不解恨“我數三下,你趕緊給我起來,我可不是嫌的沒事兒,來你這找氣受”蘇嬤嬤怒目看著那層被子,恨不得給盯穿了,突然想起自己身兼重任。哼!叫你皮,一會兒有你受的!
有事兒?和凝表示,隻要不是天塌下來了,什麼事都沒有她睡覺事大!自己傲嬌的喊了“一!二!三!”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接著睡,就再也沒動靜了,一點想起來的意思都沒有。
蘇嬤嬤現在就像是一個蒸汽火車,隻要是有孔的地方都咕嘟咕嘟的冒怒氣。兩計刀眼甩出去,兩個宮女就把和凝提溜了起來,梳妝打扮就像是流水線似的,一眨眼就弄完了。等和凝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按在椅子上了。蘇嬤嬤在她麵前走來走去,那表情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笑裏藏刀。終於在她要被晃得眼暈的時候,蘇嬤嬤幹咳了一聲,恢複了一臉嚴肅,就當她在心裏謝天謝地她家嬤嬤終於變正常時,人家來了一句“我這次來呢,主要是來教你一些你應該懂得的東西!”
“What?!”和凝感覺自己聽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什麼玩意沒聽懂。
“什麼?!”蘇嬤嬤表示,她才是沒聽懂呢“說什麼鳥語呢,我說,從今天開始我要好好管!教!你!”
“……”所以說,天還真塌下來了?和凝感覺蘇嬤嬤背後張開了巨大的黑色翅膀,噙著壞笑算計著怎麼折磨她,怎麼把她推向地獄。
於是乎,一屋之內。施教人興致勃勃,受教人百無聊賴。
“會彈琴嗎?”蘇嬤嬤立刻進入嚴師的設定。
“……”和凝攤在椅子上想了想“吉他算不算?”
“那是什麼?”
“六弦琴!我彈的特別好!”和凝說完還擺出來一個彈琴的姿勢“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時針它不停在轉動,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小雨她拍打著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