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並非這個世界最為可怕的事情,因為在這世間,有些痛苦是可以淩駕於死亡之上的。
“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我,否則……小爺就讓你連著瓶子一起吞下去!”
紫火口中發出凶狠的威脅,一隻手卡著王忠的喉嚨,令一隻手則直接將瓷瓶送到了他的嘴邊,隻要這小子膽敢再說任何一個不字,這灌滿了不知名藥液的瓶子,立刻就會被塞進王忠的口腹之內。
“別!我說……”
見紫火做出這樣的架勢,王忠先是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秦穆,然而在瞧見後者大臉上浮現出來的冷冽表情之後,王忠內心的防線頓時崩塌,隻能開口說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原來這王忠雖說也是秦穆宗門裏的弟子,然而早在數年之前,便已和幽冥宮的幽皇有所勾結。
原本他的資質十分平庸,可是在幽皇的幫助下,卻硬是憑借著十分可觀的資源,將他砸成了一個小有名氣的天才。
王忠最初也很疑惑,情知這天底下絕不會有白撿的便宜,可是這資源就好比毒藥,當一個人享受到成為天才的好處之後,便無論如何也舍不得放棄此刻的身份和地位。
要想在競爭激烈的宗門內保持這種超然的身份,僅靠他的資質,是遠遠不夠的,於是王忠選擇了合作,反正前期的幽皇也並未逼迫他做出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直到進入古域密境,在一次執行任務的過程當中,幽皇交待給他一個任何,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秦穆和柳無相引到天羅宮主殿底下的通道之內,爭取替他們打開同樣空間古樹的通道封印。
“原來如此,難怪進入天羅宮主殿,你的判斷一直都十分準確,沒想到在這之前,你就已經和別人商議好了要如何算計我們!”
聽完王忠斷斷續續的敘述,秦穆立刻忍不住深吸一口涼氣,其實他一開始並沒有下到地底來的打算,畢竟天羅宮主殿的好處已經有很多,隻是禁不住王忠的勸說,方才和柳無相帶領所有人走入了地底。
“這麼說起來,我和秦兄獲得九幽鸞鳳精血傳承的消息,也是由你告訴幽皇的?”
柳無相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抑住內心深處想要一把將王忠腦袋拍碎的念頭,冷冷地喝問道。
“……是,”
王忠十分畏懼地望了一直冷著臉的秦穆,一臉畏懼地小聲回答道,
“我們隊伍的行蹤,一直都在幽皇的掌握之中,至於林寒這支隊伍的出現,其實是個意外,幽皇曾說林寒太不好掌握,所以最初並沒有打算算計他們,一直到我們這兩支隊伍聯合起來的時候,他才臨時改了主意,決定把林寒這支隊伍也謀劃進來,另外,他們似乎全都很痛恨林寒,答應隻要我能趁其不備解決掉他,就可以……”
“閉嘴!”
話說到這裏,一直盡量克製著情緒的秦穆終於忍受不住了,整個人如同一隻暴怒的公牛,衝到了王忠的麵前,攤開蒲扇般的巨大手掌,一連扇了這個背叛者十幾個耳光,直到將這家夥扇蒙圈兒了,方才用手死死卡著他的喉嚨,厲聲質問道,
“天靈宗待你不薄,培養了你這狼心狗肺的家夥二十年,你就用這樣的方式來回報自己的師門?”
“呸!”
聽到這樣的質問,王忠努力搖了搖頭,拚命克製自己腦海中的眩暈,張開嘴,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夾雜著幾顆牙齒,眼睛裏卻莫名湧現出了很大的火氣,口齒不清地怒吼道,
“廢話,你是天靈宗這一代的翹楚,自小師傅疼長老愛的,老子呢!老子不過是個從最底層爬起來的普通廢物而已,一開始連跟你提鞋都不配,我不要再過這樣的生活,從你被內定為宗門下一任宗主開始,老子就暗暗發誓總有一天要把你從天才的神壇上車下來,我要踩著你的腦袋,讓所有同門師兄弟都尊敬我!”
王忠的怒吼聲猙獰而惡毒,仿佛欲將自己這輩子所受到的所有不如意,都發泄在麵前這個所謂宗門妖孽天才之人的身上,那夾雜著血沫的聲音中充滿了巨大的怒火,反倒震得秦穆有些不知所措。
“就算……就算你不服我,大可以正大光明挑戰就是,宗門給過所有弟子機會,我之所以能夠被內定為少宗主,那也是因為我正大光明地打敗了上一屆的第一弟子,你羨慕我的地位,為什麼不知道自己去爭取?”
秦穆一臉痛心地將王忠摔到了地上,口中不斷喘著粗氣,胸膛一起一伏,顯示出他此刻的內心究竟有著多麼的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