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有著蘇陌晗的一再挽留,林寒還是選擇了當天離開了琴月樓總部,還了琴畫的情,少年感覺心裏仿佛一下子變得輕鬆了一些。
雖然林寒回來的時間很晚,天火殿主卻也並未說什麼,瞧見諸人都已到齊,便不再久留,帶領飛雲宗眾位弟子一同朝著龍陽城外趕去。
徐輝緩緩轉淡,天邊一道霞紅逐漸隱沒在了黑厚的雲層裏麵,直到眾人跨出龍陽城的城池,天色已經徹底變黑了下來。
此地距離西域還有三萬多裏的路程,就算我們一路乘坐岩焰火鷹,預計也要花費數天的時間才能夠趕回到飛雲帝國的疆域,眾人不願意再耽誤時間,都想在龍淵榜來臨之前,趕回宗門做最後的準備。
進入一片密林,天火長老帶領眾人衝著安置飛行妖獸的峽穀走去,剛走到一半的距離,卻突然停下了腳步,麵色冷冽似刀,雙目緊鎖,朝著一片被濃霧所縈繞的林子裏冷喝道,
“藏頭露尾的鼠輩,滾出來!”
他這一道怒喝聲響徹山林,配合著渾厚的勁氣作用在漆黑的密林之內,將周遭的樹木震懾得簌簌作響,驚起了一大片飛鳥,驚慌失措地扇動翅膀飛走,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然而聽到這布滿了冷意的呼喝聲,林子裏卻老半天不見傳出動靜,天火殿主背後,眾人麵麵相覷,全都有些疑惑地望向眼前那一片靜謐的叢林,唯有林寒嘴角掛著冷笑,內心早已猜測出究竟是誰在搗鬼。。
宮刑天那老家夥必定是氣不過自己兒子慘敗在林寒手上,想要尾隨報複,龍陽城中人多眼雜,不太好動手,因此才會一路跟隨著眾人進入到這片密林。
卻不曾想林寒這一行隊伍中,個個都不是弱手,尤其走在最前麵的天火殿主,還是一名實力不弱於自己的氣境巔峰強者。
這老東西還算是個聰明人,在天火殿主那一喝之下,明知自己就算現身討不到便宜,便索性選擇直接退走,倒也省去了一場麻煩。
“現在已經遠離了那片遺址,怎麼還會被這麼厲害的對手盯上?”
天火殿主不知道事情的始末,還以為身後尾隨而來的都是打著奪取寶藏主意的人,眉頭一皺,口中喃喃道。
“殿主,人已經走了嗎?”
林寒見到天火殿主臉上的疑惑表情,口中發出淡笑聲,走到後者身邊道,
“這家夥或許是衝我來的,不過看咱們這般陣勢,估計已經沒膽子再來找麻煩了。”
“嗯,”
天火殿主聞言點頭,目光中似乎帶上了一絲無奈,搖搖頭瞥了林寒一眼,淡漠說道,
“那就走吧,對方也很厲害,真要動起手來,我未必能夠穩壓他一頭。”
他雖然並未與宮刑天直接碰麵,不過雙方都處在氣境巔峰的層次,彼此都能察覺到對方所帶給自己的那一絲威脅,對手能夠主動退走,那是再好不過,否則必定又是一番苦戰。
翻過幾道山坳,天火殿主停下了腳步,手指放到唇邊一吹,眾人頭頂上很快便刮起了一陣烏央央的颶風。
唳!
一道渾身包裹著赤紅色毛羽中的巨獸掠空而來,在這深沉得宛如墨水一般的夜空襯托下,宛如一團猛烈燒漲的烈火,扇動數丈龐大的羽翼,破空而至,帶動強勁風暴,掀得眾人麵前不少合抱粗細的巨樹都被連根拔起。
天火殿主穩穩地佇立在烈風的吹撫之下,身上的白袍隨風舞動,轉過身對林寒等人淡淡說道,
“都上去吧。”
林寒第一個跳上了岩焰火鷹的背脊,站在巨大的飛行妖獸背脊之上,感受到腳下猛烈的狂風,鼻翼中緩緩吸入一口夜裏的涼氣,內心突然變得無比暢快了起來。
再有幾天時間,便可以重新回到闊別許久的飛雲帝國了,第一次外出曆練的效果不錯,真不知道當木鐵瞧見他此刻的成長之後,又會露出多麼吃驚的表情?
木家雖然與林寒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然而若非木鐵在十幾年前將林寒從一片冰天雪地裏帶回到了家族裏撫養,說不定他根本就活不下來,因此對於這個家族,林寒內心時刻都保持著一份濃厚的感激之情。
身後眾人依次跳上了岩焰火鷹的巨背,尋了一片區域盤腿而坐,下方的巨獸則張開尖利的長啄,發出破啼的利嘯,翅膀扇動,如同炮彈般射向高空。
巨鷹騰空疾掠,快得好似一團火雲,幾個閃爍間便已撕裂了籠罩在頭頂的黑厚雲層,在一片皎潔的月光映照下極速穿梭,周遭雲海翻騰,使得眾人宛如置身無邊無際的廣闊大洋,心頭一片澄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