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陽並不可怕,雷天宇也沒有什麼好忌憚的,然而站在這兩個小子身後的雷橫,卻絕對不是好招惹的人物。
身為風雷殿殿主,這號人物在整個飛雲宗幾乎可以算作隻手遮天,若是想要整治一個內閣弟子,方式至少有著千百種。
“臭小子,你找死!”
林寒不管不顧,一心要取掉這家夥性命,然而就在秋水長劍即將刺入雷陽胸膛的那一刻,卻徒然感覺到身邊的空間仿佛陷入了凝固。
一股絕然龐大的氣息壓迫而來,如淵似海,輕易禁錮著少年的動作,使他感覺到手中長劍仿佛重逾千斤。
“竟然敢傷害我的陽兒,小畜生,你去死吧!”
憤怒的高喝聲仿佛化作雷音,前一刻還咆哮在距離眾人裏許之外,下一刻卻已飛奔到了石台近前,踏上了一塊高高的石柱之上。
隨後,便有一位麵容冷峻的中年人出現在了林寒的頭頂之上,方臉闊腮,周身都湧動著及其磅礴的勁氣,帶給人說不出來的陰冷之感。
“雷橫殿主......”
負責看守角鬥場的幾名執事麵容一肅,趕緊走向前去,想要躬身行禮,卻被後者隨手一揮,釋放出一股剛猛的風罩,直接狼狽地滾落在了地上。
“一會再和你們算賬!”
雷橫陰沉的睥子中湧現出憤怒,隨即一臉猙獰地偏過頭來,瞧見下方雷陽那搖搖欲墜的身子,眼珠子紅得仿佛要滴血,抬頭望著被自己的勁氣禁錮住了動作的林寒,怒吼道,
“這是你幹的?我要你償命!”
此言一出,林寒頓時便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中,仿佛傳遞出來了一股巨大的壓迫力量,比起先前那道血海,強橫了何止十倍!簡直就像是由洪水構建出來的鋼鐵洪流,攜帶著碾壓一切的力量,意圖將少年的身軀擠爆。
“哼!雷橫,你還要不要臉!”
然而這擠壓之力剛一形成,便立刻被另一股澎湃的氣息給阻絕而斷,隨即,一道渾身散發著濃鬱壓迫氣息的雄壯身影也突然出現在了林寒身邊,寬大的手掌一揮,替少年解除了禁製。
“雄天,你居然縱容手下弟子算計陽兒!”
瞧見這道身影出現,雷橫的眼神中頓時便浮現出了不可遏製的暴怒,渾身勁氣爆發,宛如在整個角鬥場中刮起了一股颶風,渾厚的氣息鼓蕩,震懾得腳下的石柱片片崩碎。
“老小子,你要動手,我可不會怕你!”
雄天冷冷一笑,睥子中睥睨之氣大漲,轉過身來麵對著陷入暴怒中的雷橫,蓬勃的肌肉下麵仿佛隱藏著遊龍,濃眉一揚,虎目中翻出威嚴,曆喝道,
“老子在這兒,誰敢以大欺小,傷害我的弟子?”
兩股蠻橫的氣勢交鋒,在空氣中碰撞出劇烈的火花,整個角鬥場的溫度都在此時驟降了下來,看台下方的內宗弟子們抱頭鼠竄,生怕被這兩道山崩一般的氣勢沾染上半點。
“咳咳,兩位殿主,何必這麼大火氣,這裏還是內宗弟子的活動場所,有什麼矛盾,不如跟我回執法殿商量吧。”
伴隨著一道柔和的聲音闖入,雄天與雷橫盡皆意猶未盡的收斂起了勁氣,同時轉過身去,朝著另一位不知在什麼時候出現在身邊的清瘦身影道,
“宗主,想不到連你也驚動了。”
“嗬嗬,老夫要是再不來,估計這角鬥場明天就得重建了。”
第三道身影屬於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臉上隨時浮現出和藹的笑意,身穿一襲青色麻衣,臉龐清瘦,一對清亮的眼睥仿佛深邃寒潭,麵對著場中劍拔弩張的氣氛,卻是半點波瀾不興,直接撫須微笑道,
“雷橫殿主,這小家夥們到底還算年幼無知,看在老朽這張薄麵上,此事作罷,如何?”
“為什麼?”
雷橫臉色充血,怒聲問道,“雄天的弟子傷害不得,我的弟子便可以任人拿捏嗎?”
“哼,雷橫,這兩人可是簽了生死簽約的,就算林寒殺了你這不成器的廢物侄子,又能如何?”
雄天連連冷哼,虎目中凶光大盛。
“你......好,今日的恥辱,我記住了!”
雷橫氣得眼珠子都快要凸了出來,然而瞧見雄天從幾名執事手上接過來的生死契約,一句話頓時堵在了喉嚨,隻好憤憤地望了他一眼,自顧自地扛起了已經昏迷的雷陽,直接朝著風雷殿的方向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