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淩……你是那位大人的!”
方嚴麵色再次劇變,一下子由青紅轉為慘白,少女的聲音清脆,宛如黃瑩一般好聽,可是從她嘴裏講出來的內容,卻讓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呆滯。
楚淩雲,飛雲宗當代宗主,二十年前便已名震整個帝國,一柄長劍斬殺四方,實力之恐怖,放眼整個帝國,幾乎不做第二人想!
“咳,方大伯,木家並非是想以勢壓人,剛才的賭鬥,小子的確是在取巧,若非是您臨時收手,相信就算有是個林寒,也無法在那一掌下順利脫身。”
林寒一把抓過得意洋洋的青鸞,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直到後者噘起了小嘴,把腦袋別到一邊,這才轉過身來,望著渾身都在往外冒著虛汗的方嚴,言辭懇切道,
“鐵漠城兩大家族,理當重修舊好,何必為了一些小事傷了彼此和氣,平白便宜了其他對咱們虎視眈眈的勢力?貴公子的事,全怪木家行事魯莽,我在這裏給您賠罪。再者您這一身修為驚天,放眼整個鐵漠城也是有數的人物,又豈會是小子所能祈及的,剛才的賭鬥,不過是長者對於晚輩的指點而已。”
林寒這話語氣平緩,擲地有聲,落在方嚴的耳朵裏,卻無異於響起了一陣落雷,使人茅舍頓開。
深吸一口長氣,方嚴神色複雜地望了少年一眼,隨即苦澀一笑,對著木鐵歎道,
“賢侄這一席話,說得我這老匹夫簡直無地自容,木鐵老弟,你贏了,你有個好兒子,我比不上你。”
方嚴的語氣中突然多出了幾分蕭索的味道,幾句話講完,人便仿佛老了好幾歲,輕輕一揮手,頓時便將躲在暗處的幾個護衛喚了過來,命令道,
“兩天後的拍賣會,共有八十珠天魔花,你們先去取回四十株來,親自送到木家府邸。”
“哈哈,方嚴老哥,你兒子的事,的確是我木家做得過分了,區區一些療傷藥,還請千萬笑納。”瞧見他終於點頭答應,木鐵同樣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這老家夥脾氣執拗,又臭又硬,此刻在林寒著三言兩語之下,卻嘴皮子卻第一次繳了械,當真不得不說是一件令人感覺十分意外的事情。
送出丹藥,木鐵回過頭,十分滿意地望了林寒一眼,心中湧現出深深的讚許,少年的表現,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心理預期。
雙方罷鬥,方嚴一反常態,倒變得十分客氣了起來,邀請四人一起留在了方家,當夜大擺宴席,甚至還逼著自己小兒子過來替木鐵道了歉。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三人的步子都有些輕飄,直到走出方家的大門,木鐵卻被方嚴拖在了後麵,兩人嘀嘀咕咕地小聲交談,良久之後,方嚴抬起頭,臉上的表情頗顯得意興闌珊,偷偷望了望正攙扶著林寒的青鸞一眼,歎道,
“也對,方家門庭太小,如何能夠鎖得住真龍?罷了,木鐵老弟,是我太唐突了!”
回到木家,兩人各自都被安排進了最好的廂房之內,經過連日奔波,青鸞這小丫頭早早回房休息,而林寒則被木鐵硬拉進了書房。
兩人秉燭夜話,徹夜長談,林寒將這些年裏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經曆,事無巨細,詳細地告訴了木鐵,聽得後者一陣唏噓不已。
離開木鐵的書房,林寒先是回到屋裏補了個回籠覺,睜開眼發現日上三竿,青鸞卻不知在什麼時候坐在了自己的旁邊,正眨巴著一對杏眼,望著自己。
“怎麼了?”
林寒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眼,朝她問道。
“木家的人真沒趣,怎麼個個看到我都跟見鬼一樣,你說,我這麼可怕嗎?”
青鸞嘟著嘴唇,小臉上全是委屈。
“大姐,誰讓你說自己是飛雲宗宗主的孫女,他們不讓怕誰啊?”林寒一臉頭痛,扶著額頭反問道。
“可我本來就是我爺爺的孫女啊。”聽他這麼一說,小妮子頓時變得更委屈了。
“你……唉,好吧,我陪你出去隨便逛逛。”林寒無奈起身,帶她朝著木家的院子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