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罰大陸,宗門林立,至於飛雲宗,則隻是其中的一個三品勢力。
然而就是這個普普通通的三品宗門,卻把持著整個帝國大半的修煉資源,尋常勢力,莫不以能夠將後輩送入其中為榮。
帝都城外,飛雲外宗,在一座凸起的孤峰之上,此刻正安靜盤坐著一名白衣的少年。
少年的臉龐剛毅,有著不同於這個年紀的成熟,睥子中亮如寒星,正一動不動地望向自己的手掌。
夜色深沉如水,朦朧的月光映照在少年的身上,卻見他此時正將手掌平伸,結出一道道繁瑣的印記。
隨著印法的完成,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深色勁氣頓時蕩漾在了少年的指尖,宛如絲線般飄逸靈動,緩緩流轉。
不過良久之後,少年的呼吸卻突然變得急促起來,胸膛起伏不定,仿佛承受著什麼痛苦一般。
“還是不能突破元境嗎?很快就是今年考核的日期了啊,如果不是那次……”少年皺著眉頭吐出一口濁氣,抬頭望著頭頂上的那彎明月,心緒卻回到了一年之前。
那時候,他還是外宗的天之嬌子,九歲凝聚氣海,十一歲突破元境,十二歲修煉武訣,成為整個飛雲宗自百年以來最年輕的元境弟子。
“也許是我一開始表現得太突出,所以才會橫遭天妒吧。”少年搖頭苦笑,轉而用手掌撫摸著自己凸起的肚子上,在這兩年內,他非但感覺自己的勁氣倒退,而且肚子也開始越變越大了。
“林寒,你還是喜歡一個人呆在這裏。”
少年獨自回憶著令人心酸的往事,當心思沉浸其中難以自拔的時候,耳旁卻突然響起了一聲少女的輕柔呼喚。
那少女蓮步輕移,緩緩來到少年的身邊,胸口處掛著一道醒目的徽章,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回去?”
少年的身子一震,臉色卻瞬間充滿了憤怒。
這聲音的主人,屬於一位十五六歲的年輕女子,豐盈的腰身隨著腳步的轉移而擺動,飽滿的胸脯高撐著領口,隱約間露出一抹雪白,粉麵含春,美目中隱隱勾勒出一抹水盈盈的秋水蕩漾,玲瓏的身姿、精致的容顏,使得無數年輕弟子為之著迷。
甚至連當初的林寒,也曾向她拋去過愛的橄欖枝。
不過那都是從前的事了,現在的林寒在麵對她的時候,有的僅僅隻是無窮無盡的恨意。
“狐媚兒,你不在內宗做你的大小姐,怎麼有空會來到我這裏?”少年一皺眉,冷漠的聲音響起,使得身後的倩影不受控製地抖了一下。
“你還在怪我嗎?你……那天在進入荒蕪神境之後,發生了很多…..”少女長長的睫毛滾動出一滴淚水,望著林寒的背影遲疑道。
聽到“荒蕪神境”那幾個字眼,少年的眼中立刻便浮現出了一抹灰暗,不過眨眼卻又被他掩蓋而過。
“你的事情,跟我沒有任何關係,馬上離開我的視線!”
依舊是冷漠得不帶任何感情的回答,卻刺激得少女的嬌軀都在發抖。
“我,我也隻是被逼無奈……”狐媚兒緊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沉默良久,方才緩緩來到他的身邊,伸出削蔥一樣的玉手,將一件通體散發著碧玉色光華的藥草遞到了少年麵前,
“這是天陽草,對於元境或者以下的修煉者有很大的……”
“滾!”少年憤然轉身,目光中充斥著濃濃的怒意,朝她大吼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我隻信自己!”
每個人都有自尊,讓一個曾經對自己移情別戀的女人來可憐自己,無疑對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傷害。
“不是可憐,是回報……你,曾經幫過我很多……”狐媚兒低下了腦袋,臉龐上掛滿了深深的歉疚。
“嗬嗬,虧你還記得!”少年緊緊盯著她,一字一頓地朝她說道,
“以前對你的好,就全當是喂狼!”
“當年的風雲人物,外宗弟子榜樣的,嗬嗬!”
然而就在兩人爭執在一起的時候,自他們身後的荒林中卻徒然掠出了一道鬼魅般的黑影,輕巧地落在一顆巨石頂上,朝著少年發出譏笑。
“雷天宇!”林寒遁聲望去,很快便發現了一道年輕的身影,皺著眉頭喊出這個令自己無比討厭的名字。
就是這個家夥,在少年淪為廢人後橫刀奪愛,搶走了他當初視若明珠的狐媚兒。
“想不到接近兩年沒見,現在的你,還是沒能突破得了元境這道門檻啊。”對麵的人影搖頭輕歎,看似在替少年惋惜,然而語氣中卻隱藏著十足的幸災樂禍。
“嗬嗬,我沒有一個任職長老的表叔。境界當然沒有某些人快了。”少年不甘示弱地抬起頭,反唇相譏道。
當年的雷天宇,資質普通,雖然算不上絕頂的廢物,不過無能之名,卻也傳遍整個外宗,若非依靠他有一個在外宗任職長老的表叔,恐怕是絕對沒有希望在一年前通過荒蕪神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