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詳細說下。”陳倉喝了一口茶,淡淡說道。
孤天保點了點頭,說道:“當年月姨病逝,父聖自覺對她虧欠良多,所以對月姨的獨女寵愛有加,而後更是著穀嵐塵修建水月庵,派了一批僧人,日日誦經超度,將月姨靈柩安放在水月庵中。”
他頓了一頓,接著說道:“原本讓月姨安息在水月庵,並無不妥,既有僧人誦經超度,又能享受鼎盛香火,可最近聽聞許多去水月庵上香歸來之人,皆是魂不守舍,雙目空洞,不久人世,我覺得此事蹊蹺,便著楊青前去查探。”
楊青點了點頭說道:“水月庵中,鬼氣森森,到處是森森白骨,冤魂厲嘯,不似人間,我自幼習武,且生性好酒,所以陽氣叫普通人更為旺盛,尋常惡鬼自然不懼,便繼續打探,到了寺廟深處,見有一祭壇,祭壇之下,乃是血池,血池之中,一株巨大的古樹參天,卻是妖氣凜然。”
陳倉微微一驚,說道:“血池,古樹?那是血玉樹母啊!這玩意兒,詭異至極,不但需要無數的人血和冤魂作為養料,還需要吸收得道高僧的佛性來增強自己,封魔之時,就曾出現過這類妖物!”
孤天保歎了口氣,說道:“楊青不是那樹妖的對手,雖說僥幸脫身,如今傷勢也沒能痊愈。”
“我將此事稟明父聖,父聖卻叫我不要過問,也不得向任何人提起,否則,以謀逆罪論處……”
“哼!”陳倉麵色陰沉,說道:“孤玉樓真是太糊塗了!血玉樹母在九幽也是凶名昭著,與它做交易,無異於與虎謀皮!”
陳倉當著孤天保的麵直呼金陵堡主之名,孤天保卻也沒說什麼,他有些沉重的說道:“此次多半在劫難逃,所以我特意來知會各位一聲,屆時,這金陵的眾生,就要靠你們伏魔會拯救了!”
葉梓衿鄭重的點了點頭,拱手說道:“大公子深明大義,小女子佩服萬分,伏魔本為我會中分內之事,自然當仁不讓!”
孤天保見他應承下來,心中的石頭也算放下,便起身告辭離去。
孤天保與楊青回到宅子,已是深夜,宅中燈火通明,但見一個高大而不失威嚴的身影端坐堂中,不是孤玉樓還有誰。
孤玉樓顯得又蒼老了幾分,他神色複雜的看了看孤天保,冷冷說道:“明日,你便啟程去隱園吧!金陵中的一切事務,交與天佑處理。”
孤天保苦笑一聲,卻是沒有作答。
孤玉樓頭也不回的出了宅子,消失在黑夜中。
楊青有些窩火的說道:“天保,你絕不能去隱園!”
孤天保笑道:“父聖終究還是不忍處罰我,金陵將亂,他是知道的,此時將我遣出去,何嚐不是對我的一種保護呢?”
楊青憤憤的砸了一下桌子,卻是想不出任何應對之策,頓時有些喪氣。
孤天保淡淡說道:“楊兄,你明日去府庫支取一筆銀錢,創立一個幫派,希望到時候,我不在,你可盡力護得我父聖,和天佑的周全。”
楊青霍然抬頭,看著孤天保,本想說,同他一起去隱園,但看他神色之間滿是乞求,便隻能點頭答應下來,說道:“好。”
楊青此生負了他的父親,負了他的結發妻子,卻不忍再負了孤天保。
夜,沉沉的死去,飛蛾拍打著翅膀,在燭火上撲騰,燭火輕輕跳躍,仿佛要將這浩瀚的夜空點燃。
翌日,孤天保在悄無聲息中,離開了金陵,楊青在城南柳葉街創立紅塵醉夢軒,廣納英才,孤天保府上的軍師駱紅梅供他調遣,出謀劃策。
一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