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指點迷津(1 / 3)

月涼如水,伴幾縷清風,春花與秋月本都是極美的景致,偏偏左天成此刻眼中的月,泛著血色一樣的紅……

他顧不得許多,發了瘋的一般逃出了瓦當,一路向西,渾渾噩噩也不知飛奔了多久,肩上的傷口未愈,鮮血然後了他的白袍,墨竹也顯得更加深邃。

一路狂奔,加之失血過多,氣血逆行,此時已經是油盡燈枯。

左天成仰天倒在了枯黃的草地上,雙目漸漸模糊,眼前的月,已然帶著詭異的紅,而他的眼前,卻浮現出一張朝思暮想的臉……

他雙目迷離,眼淚奪眶而出,眼中的一切變得更加模糊,伸出手去想要觸碰這張夢裏依稀,宛如昨日的麵龐,口中喃喃道:“天歆,歆兒,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我就要來找你了,你會原諒我麼?”

說著,淚珠子從眼角滑落,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清晨的薄霧籠罩,山間的空氣冰冷中帶著幾許清新,太陽不緊不慢的爬上山頭,而霧氣也便漸漸的消散。

“師傅師傅,這兒有個人!”一個十來歲的孩童,背著一杆木製長槍,臉上雖然稚氣未褪,但卻多了幾分英挺之色。

他大聲的向著山坡之下,悠哉悠哉的飲酒的黑衣老叟呼喊:“你快來看看呀,師傅!”

此人不是溫遲暮,還有何人?而那個黑衣怪叟,自然便是牧峰嵐。

牧峰嵐眉頭一挑,收起就葫蘆別在腰間,一步一步的爬上山坡,他武功盡失,且身體日漸老邁,氣血幹枯,所以爬個不是很高的山坡,也頗為吃力。

牧峰嵐重重的呼了一口氣,但見眼前之人一身白衣,躺在枯黃的草地上,一把折扇落在他的腳下,腰間別著一支青笛,肩頭到胸口,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暗紅。

此人正是昨夜從瓦當逃出的左天成。

牧峰嵐眉頭微挑,走上前去,用手探了一下鼻息,再將手指放在左天成的頸部,過了許久才起身,說道:“遲暮,將他背下山,帶回家中。”

溫遲暮本就是個良善之人,眼見此人重傷,心中雖然有些害怕,但人命關天,也便不再遲疑。

半年多的時間,他每日裏隨著牧峰嵐練習槍法,身體素質自然是今非昔比,就連身高也長了不少,若不知年齡,此刻的他,已然是一個英挺的少年郎。

溫遲暮的家中隻有一個老人,老人身體健朗,平日裏種些瓜果蔬菜,幾畝良田,再養上一些家禽,爺孫倆的日子,倒也過得湊合。

溫遲暮拜了牧峰嵐為師,溫老頭得知牧峰嵐並無居所,便熱情的邀請他來家中同住,牧峰嵐自然也沒有拒絕。

溫遲暮將左天成放在床上,牧峰嵐又吩咐道:“去,打一盆熱水來。”

熱水不一會兒便端來了,牧峰嵐用剪刀將左天成的袍子剪開,在用熱水一點一點的將凝固的血液化開,肩頭之上一片血肉模糊,依稀可見一個黑色的紋身,隻是不知是何物。

“好霸道的箭法!”牧峰嵐江湖閱曆豐富,自然看出這是箭傷,喃喃道:“難不成是孟鴿丫頭出的手?這人到底是何人?”

他雖心存疑慮,卻也並未就此停手,取出一把匕首,用火折子點燃蠟燭,將匕首放在火上燒了一會兒,又取下葫蘆,倒了些酒在上麵。

他輕輕的劃開左天成肩頭的傷口,傷口入肉寸許,箭頭卡在了肩胛骨上,他熟練的用匕首輕輕一挑,便將箭頭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