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魔押送著孟岑,一路穿過重重妖魔守衛的湛盧村莊,來到一處院子,孟岑仿佛猶自未醒,還念叨著山神相送,必有重寶,眼中更是躍躍欲試,似乎極為興奮。
那妖魔眼見孟岑這癡傻的樣子,心中開懷,倒也沒有過多為難,隻是推搡了他一下,畢竟人與妖或許本質上都一樣,對於那些能給自己一些樂子的東西,即便是敵對的也不會太過為難。
龍九天眼見妖魔將孟岑關進了院子便離去,自肘孟岑不會有什麼危險,便決定先行打探一番,看看此處有多少妖魔,順便思量策略,如何營救眾人。
院牆高深,院子內十分寬敞,看來是湛盧村中比較有地位人家的屋子,院中有十多人,老人們蜷縮在一團,相互取暖,婦女們將孩子摟在懷中,愁眉不展,而那些蒙童稚子,似乎在夢裏也忘不了那些讓他們感到恐懼的麵孔與事情,已然緊緊的抓著自己的母親。此處皆是老弱婦幼,老人們昏黃的眼睛打量著他,眼中滿是疑惑,而那些婦女,更多的則是戒備。
孟岑微微笑道:“諸位莫慌,此處妖魔作祟,伏魔會已經知曉,如今正在趕來的路上,我此番前來,是為了裏應外合,救各位出去。不過需要諸位的配合!”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一名婦女抱著孩子,依然戒備的看著孟岑。
孟岑聳了聳肩,笑道:“我不需要證明自己,而你們卻需要為你們懷中的孩子尋得一線生機。”
護犢之心,禽獸有之,而況人乎?或許經曆了不幸與恐懼,她們已經不畏懼死亡,他們內心之中憎惡妖魔,甚至可以無懼生死與之搏鬥,可麵對自己的孩子的時候,又怎麼遮掩住內心之中的那一片柔軟?
“少俠是伏魔會的弟子麼?”一名老人眼中閃動著神采,淡淡問道。
伏魔會之名,響徹乾坤,隻要伏魔會的人到了,那眾人也算是得救了。
“算是吧!”孟岑低聲道:“此次我冒險進來,是為了打探你們還有多少人被關押,除了你們,可還有人幸存?”
“都死了,都死了啊!”一名老者老淚縱橫的說道:“咱們村一百三十一口人,如今便隻剩下這幾個老弱婦幼了!其他人有的直接被殺了,有的被妖魔吃了,那些妖魔,他們,他們,根本不是人哪!”
老者顯然悲憤氣極,已經口不擇言,妖魔既然稱之為妖魔,又怎會是人?
孟岑麵色陰沉,又詢問了一些線索和事情,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胸中好似燃起了一團烈火。
亂世之中,人命賤如草芥,這亂世的序幕還未完全拉開,便已經如此不堪,若是妖魔徹底從九幽歸來,這天下又待如何?
烽煙與戰火,從來都是燃燒青春與熱血的地方,他不恐懼戰爭,他恐懼的是妖魔的殘忍與暴虐。
孟岑不敢想,也不願想,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所謂聖賢,所謂詩書,在這亂世之中,或許是最無用的東西,亂世文章不值錢。
筆墨與刀劍之間的抉擇,從來都是如此殘酷,文盛則武衰,武強則文弱,所謂文武並用,垂拱而治的太平盛世,也隻有傳說中才會出現。
孟岑從未有如現在一般迫切的想要擁有力量,即使是出賣靈魂來換取,他也願意,他想要將外麵的妖魔屠戮一空,以澆滅心中的那團烈火。
以前他選擇做一名劍客,是為了自保,為了有一天能用自己的劍為自己贏得尊嚴,而這一刻,他想做一名劍客,卻是為了心中的義,那份正義與道義,為的是路見不平之時,可以有拔劍行俠的仗義與快意!
“放心吧!”孟岑歎了口氣,堅定的說道:“外麵的妖魔一個也逃不掉。”
卻說龍九天隱匿身形,一路打探,得知此處妖魔乃是九幽前哨,來此隻為探聽乾坤的消息,而從妖魔的談話間得知,此處之人,大多都已葬身他們口腹,隻有極少數的尚在圈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