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歸程路,再不見來時的意氣風發,貌合神離的三人各懷心事,猜不透,說不出,明不了。告別曆經苦難的山區,遠離窮鄉僻壤的荒蕪,策馬奔騰於廣袤富饒的平原,重回繁華喧囂的文明。
前方是科隆鎮,試煉的起始與終結之地。
“格林,接下來您有何打算?”
城門前,柯雷特勒停胯下消瘦的馬匹,轉頭向身旁神情漠然的夏蘭恭問了一句。
“距離考核截止的時間尚有一周,我準備在科隆待上幾日。”夏蘭地駕馭著馬匹目不斜視地向前緩緩騎行。
“那麼我和威利先行返回駐地了。”柯雷特道。
夏蘭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邁入了科隆鎮敞開的城門。
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柯雷特搖了搖頭,向著目光無神地威利招呼道:“我們走吧。”
不料威利無動於衷,依然怔怔地目視前方。
“威利?!”柯雷特蹙眉催促了一聲。
“柯雷特,我想喝酒。”威利終於開了口。
“威利,依靠酒精的麻痹是解決不了任何事情的。”柯雷特說道。
“我隻是單純的想醉一次而已。”
威利扭頭朝他勉強一笑,然後義無反顧地騎向科隆鎮。
柯雷特暗暗歎息,放心不下對方的他隻能默默跟上,因為,他也想好好醉一次,無關其他,如威利所說,純粹是想一醉方休罷了。
尋了間環境清幽的小酒館,坐在光線陰暗的角落,喊上酒保端來最烈的純麥酒,柯雷特與威利相對而坐,相顧無言,唯有默契舉杯相碰,一飲而下。
入口的刺激辛辣,順入喉嚨胃裏猶如烈火的灼燒,四肢百骸都洋溢著燥熱,猛地打了個酒嗝,柯雷特臉色微微漲紅,大腦不自覺有些暈眩,他不是第一次喝酒,但卻從未喝過如此濃烈的酒。
相反,威利倒是麵不改色,彷如像是喝了一杯普通的白開水。
有些人喝酒後喜歡說話,有些人喝酒後沉默寡言,不喜歡喝酒的人通常都不理解喜歡喝酒的人,他們通常都會有一個疑問,明明酒水一點都不好喝,為何他們卻喜歡喝酒?
其實真正喜歡喝酒的人很少,大多數人喜歡的並不是酒的味道,而是喜歡醉的感覺。
逃避,壯膽,發泄,三者雖不足以概括買醉之人的理由,但是大多數人買醉無非於此。
酒是好東西。
至少,它給予了人另一個抒發感情的渠道。
一杯接一杯落肚,不勝酒力的柯雷特努力維持著最後一絲清醒不讓自己趴倒在桌上睡著,他搖晃了一下腦袋,迷蒙的視線裏威利依然在喝酒,勸酒之類的話剛到嘴邊就讓一個酒嗝打了回去,或許是清醒了少許,想著既然是來買醉的,又何必勸酒影響氣氛呢?
夜幕降臨,酒館裏的人也愈來愈多,隨處都能聽見各種嘈雜議論的聲音,其中討論最熱烈的話題莫過於前段時間滅亡安格裏恩王國的希瑟帝國突然重兵囤積於布倫瑞克-薩魯斯一帶,眾所周知,布倫瑞克與薩魯斯分別是「光輝聖堂」勢力範圍內重要的邊境城鎮,其戰略意義相當於雁南山脈之於安格裏恩王國,一旦兩者失陷,意味著通往啟示山的道路將徹底一馬平川。
希瑟帝國想幹什麼?難不成希瑟帝國已經瘋狂到想要與「光輝聖堂」這股存在於埃爾德蘭上萬年的宗教組織開戰?再一次引發混亂的黑暗時代到來?當然,有此想法的人極少,畢竟任誰都清楚「光輝聖堂」在埃爾德蘭舉足輕重的力量,隻要希瑟帝國的皇室與貴族高層們腦子沒問題,沒有人會膽敢與「光輝聖堂」輕啟戰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