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手…阻礙…行動…方法……逼迫……退讓……”
塞拉拉喃喃自言自語地細聲說著令人聽不清的模糊話語,從話裏斷斷續續的字眼裏可以看出她似乎在將無數的頭緒有條不紊的分析理清,安靜的房間裏針落有聲,久久回蕩著她的低聲細語。
“夏蘭閣下,您特意安排短劍傭兵團的行動會在什麼時候展開?”
突然,塞拉拉停住低喃轉頭看向夏蘭道。
旅館發生的事情隱瞞不了她與溫妮,而在離開的時候,塞拉拉詢問不少東西,而夏蘭回答的則更多,其中便包括了潘迪莉婭的身份與他的計劃!
“今晚過後。”夏蘭回答很快。
“您預計奎羅菲會因為他們的行動大概什麼時候會引發震蕩?”塞拉拉緊接著追問。
“預計一兩天。”夏蘭細想了一會兒判斷道。
“我明白了!”
塞拉拉再次閉口不言繼續沉思起來。
一旁聽著二人對話的潘迪莉婭一頭霧水地左右看著他們,似乎十分不解他們話裏的內容,短劍傭兵團?那是什麼?行動?夏蘭閣下安排了他們什麼行動?
既然想不明白,所以她直接幹脆出聲問道:“夏蘭閣下,請問你們剛才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隻是想讓西西尼亞這潭渾水重新翻滾熱鬧起來罷了。”夏蘭平靜道。
“嗯?”潘迪莉婭仍是不解。
“簡單來說,我讓人將你活在世上的消息讓人四處宣言公布了出去,順便在消息裏夾雜著你正在被莫羅恩子爵逼迫著聯姻。”夏蘭道。
“你……你……”
潘迪莉婭聽後頓時如遭雷擊愣怔當場,她張著小口,神情間滿是不可置信地伸手指向夏蘭顫顫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掙脫莫羅恩子爵的束縛追求自由與未來嗎?而我給你自由,給你未來!”
夏蘭看著潘迪莉婭淡淡道。
“你會讓我成為西西尼亞的眾矢之的!那些覬覦我身份的人全部都會不顧一切地蜂擁而至!而那些想要我命的人得知消息後恐怕無時無刻都會趕來要了我的性命!你不是在給我希望!你是在給我絕望!”潘迪莉婭憤怒地歇斯底裏喊道。
“看待任何事情都有好壞的兩麵,而你為何沒有看見好的一麵?”夏蘭朝著潘迪莉婭冷笑道:“至少西西尼亞的民眾是站在你的身邊,擁有西西尼亞民心的為何需要懼怕?還是說……你是在逃避?哼——正是你的軟弱,你才會想著逃離西西尼亞,正是你的軟弱,所以你不願麵對殘酷的現實,正是你的軟弱,你才永遠可憐可悲地期冀著人來拯救你!你要清楚,我救不了你,唯一可以救你的人隻有你自己!而你卻一直看不清這個事實!”
夏蘭劈頭蓋臉的斥聲並沒有讓潘迪莉婭有任何醒悟,而是引起了她更加激動的情緒。
“真正看不清事實的是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家夥!當年在王宮被人擄走後囚禁在黑牢中你知道我和弟弟過著什麼樣的生活?當我們被莫羅恩子爵營救後麵對未來開始憧憬希望時,弟弟突然像父親般神秘的溺亡又給予了我心靈多大的傷害?而你又知道長期在莫羅恩子爵庇護下開始慢慢了解某些真相後的悲哀嗎?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我拚命修煉劍術卻因為資質永遠無法晉升至更高的階位,我想要力量,可是命運卻讓我無法擁有力量,我隻是想保護自己而已?這有什麼錯嗎?可為什麼命運卻讓我連保護自己的力量都不吝嗇賜予?我不是你!我沒有力量,我沒有實力可以保護自己!戰戰兢兢地活著的每一天裏,你知道我有多害怕某天「先民公議」的刺殺會突然而至,你知道我有多害怕莫羅恩子爵會突然像當年害死弟弟一樣害死我?難道你以為不想振奮自己重拾起王室的旗幟平複西西尼亞的割據混亂?可是我做得到嗎?光是莫羅恩子爵時刻的監視庇護便讓我永遠沒有這個機會!即便有?西西尼亞的民心又有何用?天資平凡的我怎樣去帶領他們?這就是現實的殘酷!殘酷得讓我隻能逃避,退縮!因為你什麼都做不了……”
潘迪莉婭說著說著,淚水宛如泉湧流淌沾濕著她那張精致美麗的臉頰,她嘶吼著,哭泣著,心中的悲傷刹那間傾斜席卷難以抑製,最後,她笑了起來,自嘲,苦澀,哀傷,種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彌漫。
“但是——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夏蘭靜靜看著潘迪莉婭道。
“嗬嗬……即便有你又如何?最後我們依然逃脫不了既定的命運,你會死,而我會嫁給莫羅恩子爵……”潘迪莉婭雙眼空洞道。
“一切有我!”
說完,夏蘭瞬間出現在潘迪莉婭身後一掌切在她的後頸,探手抱起暈厥過去的潘迪莉婭走向房間那張舒適柔軟的大床上緩緩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