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年與奧薩蘇蠻人接近的北方防線軍鎮之人都知道奧薩蘇蠻人的殘暴凶戾,偶有軍鎮被陷落之時,城中士兵青壯都會被屠戮一空,孩童婦女則會被當成奴隸任意淩辱當成戰利品帶回北方奧薩蘇,為了保衛自己的家園,哪怕戰死也會竭盡全力阻擾。
接受到命令的部隊開始陷入沉寂,因為這些士兵知道,未來一片渺茫,未知的援軍可能在抵達前萊旦軍鎮就會陷落,但是隻要有一線希望,他們就有試圖拚死挽回的可能。
駐守在萊旦軍鎮的五千餘人在城門城牆陷落之時已不足三千,再加上派遣而出求援的騎士大隊一部離去,他們僅有的戰力才堪堪兩千多人,長年戰備疏鬆的萊旦軍鎮戰鬥力並不高,為了保衛到最後一絲的可能,城裏的青壯都被發送了武器協同一起保護萊旦軍鎮,一定要憑著巷戰等待到援軍的來臨,大家一起同生死共存亡。
巷戰的殘酷遠遠不是想象的那樣簡單,麵對恍如潮水般湧進萊旦軍鎮的奧薩蘇蠻人,在熟悉的地利前萊旦軍鎮士兵如同被洶湧海浪的激烈拍打頑強阻撓著,每時每刻都有人死去,慘烈的局勢燃燒著萊旦軍鎮守衛的每一個地方。
夏蘭此時已經和奧布爾母女一起跟隨著人們在萊旦軍鎮大後方集合著,婦女兒童都被集中在了此處以免受到巷戰的波及,看著四周哭泣、悲觀惶恐的人們,原本會被抽調前線巷戰的夏蘭也因為奧布爾的關係免於征召。
“哥哥,我們會沒有事情吧?”蘿娜在母親的懷裏,濕潤的大眼睛看著身邊手握長劍保護自己的哥哥顫抖地說道。
雖然年紀還小,但是蘿娜知道現在麵對的情況非常危險,被周圍情緒的感染,整個人也變得不安害怕。
“不會,哥哥會好好保護蘿娜和媽媽的!”夏蘭看著蘿娜堅定的說道。
而事實上,夏蘭感覺到全身都在害怕得顫抖,但是他不能流露出這樣的表現極力控製著自己,他不想蘿娜因為他的害怕而更加難過悲傷。
望著遠方燃燒的萊旦軍鎮,眼皮一直在跳的夏蘭知道,這一次恐怕會是凶多吉少,內心開始彷徨,詛咒著上天為何要如此對待他,明明讓自己死去重生卻又讓自己再次麵臨死亡,難道這是上天對他的一個惡趣味玩笑?那還真是太好笑了!
有些神經質的夏蘭不斷看著周圍,仿佛每時每刻都要麵臨極大的危險般,口裏不斷嘀咕著什麼話語,在母親懷裏看著的蘿娜更加害怕起來,她喜歡的哥哥現在看起來也不正常了。
萊旦軍鎮士兵表現出的激烈反抗有些出乎了這次奧薩蘇蠻人大軍指揮官的預料,這種事情雖然在他們攻略艾德裏亞北方防線軍鎮是常會出現的情況,可長年戰備疏鬆的萊旦軍士能表現出這樣的能力就有些奇怪了,不過大勢已定,這些問題也不值得他去關心!
殘酷激烈的巷戰持續到太陽落山才堪堪舒緩下來,在巷戰成功將對方抵禦的萊旦軍士們都士氣大振,可是如此激烈的巷戰下來,他們的損失也超過了半數;而讓他們不知道的是,奧薩蘇蠻人的指揮官下令部隊停下進攻的原因並不是因為萊旦軍士的頑強阻擾,奔襲一天的奧薩蘇蠻人在攻下萊旦軍鎮後已經非常疲憊需要休息,他們還有另外重要的任務需要完成。
明天,將會是萊旦軍鎮徹底的陷落之時!奧薩蘇蠻人指揮官呼羅珊看著眼前的軍事地圖冷笑著。
夜晚,萊旦軍鎮的士兵青壯們陸續交替的回返後方和親人訴說著離別,奧布爾此時身上的皮甲已經染紅了鮮血,頭發胡子淩亂到處布滿著汙穢,在夏蘭和蘿娜母女麵前,奧布爾有些沉默,如此激烈的巷戰中都存活下來的他知道明天會是什麼樣的結局,萊旦守不住了。
可是這些話他隻能想不能說,此時士氣大振正是撫慰人心之時,如果敢有傳播蠱惑危險的話語很可能就會被軍法官就地處決,在和蘿娜母女簡單訴說著衷腸後,奧布爾看向一邊的夏蘭示意了一下。
與奧布爾來到一個少人偏僻之處,奧布爾四下觀望了下後將腦袋靠近夏蘭的耳邊輕聲說道:“孩子,叔叔最後希望你能完成我死前的一個心願,萊旦明天可能就要完了,身為軍人為國而戰死得其所,但是我內心始終放不下蘿娜和她媽媽,今天我在巷戰中殺死了一名奧薩蘇蠻人騎兵,他的馬匹也被我小心藏到了傑農商人的貨倉,就是你和蘿娜經常一起去買東西的商人家後邊,到時候我希望你能帶著蘿娜母女在萊旦陷落之前找到它帶著她們逃離出去,即使希望渺茫也要試一試!孩子,我能相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