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H——————!”
排山倒海的聲浪在普尼音樂盛典大廳的上空回蕩,一個當紅的青春女子團體在舞台上勁歌熱舞,引得台下一片的尖叫聲和哨音。
言琛在後台背著一把吉他,手裏拿著新發下來的出場單,緊張得已經用汗水將出場單浸.濕.了一半!
媽的,怎麼會這麼緊張?林庸緊緊閉著眼睛,嚐試著用深呼吸調整著自己的燥亂的心律,以前就算麵臨生死,也從沒有緊張成這樣過,怎麼上個台,比生死搏鬥還他媽艱難?
完蛋了,待會兒要是走音了怎麼辦?忘詞了怎麼辦?這麼多人啊!待會他們如果喝倒彩怎麼辦?哎呀,太恐怖了,這真不適合我,幹脆逃跑吧……
剛一回頭,就看見周妨走進後台,一些工作人員立刻畜生驅逐,言琛趕緊上去製止,將母親拉到一邊:“媽,你怎麼來了?”
周妨掏出一張紙來在林庸的額頭上輕輕地擦拭著汗水,又拿出一個水杯遞出蜂蜜水給林庸,口裏笑著說:“還是老樣子,一上台就一身的汗,待會兒上台如果實在緊張了,就別忙開始唱,我坐在前排,一會你就先找到媽媽,看著媽媽唱,就跟小時候在家裏一樣,別理會這麼多人,就當是唱給媽媽聽。”
林庸看著母親溫暖的目光,原本忐忑的心情緩下來不少。
“言琛!準備!五分鍾!”
後台的播報員開始提醒著上台的時間。言琛送走母親後立刻站到台邊,隻感覺整個身子的血液都不流了一般,麻麻的,腦子發出的指令也似乎不管用了,懵懵的。
台上的主持人調侃著沒有滋味的包袱,冷不丁一句:“接下來有請來自台北的言琛為我們帶來他的新歌————《DNA》!”
後台播報員對著言琛大喊:“準備!三、二、一、出場!”
言琛隻覺得全世界一黑,用僅存的理智驅使著機械般地身體走出門外,立刻被強烈的舞台燈打得睜不開眼來,隻聽得見台下零星的歡呼聲,哪裏找得到自己的容身之處。他艱難地走到舞台中間,全身僵硬呆在那裏。
整整十秒……
耳機裏傳來導播瘋狂的呐喊:“說話啊!唱歌啊!別愣著!”
正當言琛手足無措之際,隻見帶台下突然竄出一個人直接往舞台方向奔,由於燈光太強,言琛根本看不清到底是誰,直到那身影來到近處,才勉強認出……
媽……媽媽?
來的人正是周妨!
隻見周妨跑到林庸看得見的位置,大聲向他喚道:“言琛,加油!我在這裏呢!”
林庸此刻的感動無以複加,沒想到周妨害怕自己找不到她,竟然主動離席來到台前給自己打氣!他深呼一口氣,力量重新回到了身體裏。目送著母親被一位西裝筆挺的工作人員帶出台下,言琛伸出兩隻手來放在吉他上。
“DNA.”
隻見他兩手一用力,兩掌竟開始在吉他的箱板上.翹.起了明快的節奏,緊接著質感的伴奏樂立刻點燃了整個舞台,言琛兩眼再次抬起來的時候,眼前的耀眼燈火,似乎也變成了浩瀚的星辰,隻見他隨著節奏聲開始投入到吉他的掃動當中,大聲用樸實的呐喊唱到:
生命究竟是什麼樣的
穿過我的夢境上遊
看見一抹
極光和霓虹
守候每次日升日落
看透潮水來了又走
模糊顏色
隻剩海藍和猩紅
感到無邊惶恐
而他們卻樂在 其中
或許是我多了
某種雙鏈結構
暴 動
在我的血液裏麵 沸 騰
流淌著像是一段 神 聖 清澈的河流
無 救
連理智也都不可 撼 動
隻因為我能感受 自 由
刻在 DNA中——
生命究竟是什麼樣的
雙手最後一次緊握
全麵放縱
讓星空劃落
一首歌結束,言琛最後的一句還在樂場中回響。平複了一下自己激烈的呼吸,再次看著台下黑壓壓一片觀眾,耳畔猛然響起了鼓掌聲和呐喊聲,不是很激烈,卻經久不衰。
夠了,這已經是我能夠做到的最好了。
言琛向大家鞠躬道謝後,大步走下台去,一下台竟然陸續有人對他遞出名片,言琛一路謝絕了他們的邀請,背著吉他直接來到了會場當中,四處張望,焦急地尋找著自己的母親。
這時,突然一隻手從前排向他揮動,定睛一看,正是風來的音樂總監,此刻他正陪同周妨坐在前麵,言琛趕進來到他們身邊彎腰入席就坐。
一坐下來,就看見母親擦著淚花抓著他的手說:“好~真好,你是好樣的!”
言琛似笑似歎:“謝謝媽媽,哎……掌聲零零碎碎的,或許大家不怎麼喜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