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要什麼酒?”
“兩瓶傑克丹尼,最好給我加點冰塊。”
林庸莫名地對這位老人有些興趣,跟著他一路來到了他的房間。隻見他一進門就將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光著膀子的身體微胖,他擦了一把臉上的汗,往沙發上倒去。
五分鍾之後,他竟然睡著了!
這老酒鬼,真算是隨遇而安了。林庸一直看著他睡了好久,心裏盤算一陣過後,準備故技重施,嚇一嚇這個老頭,順便完成自己最後一次斷尾逃生。
他爬到那老人的手掌邊緣,用腦袋拱了拱老人的指頭。
冰涼的觸覺讓老人皺了皺眉頭,但沒有睜眼,而是吧唧著嘴巴將手掌拿開。
居然不理我!林庸這回直接爬到了他的臉頰附近,衝天的酒味立刻湧.入了林庸的小鼻子,林庸伸出小手拍了拍他的耳朵。之後猛地往後一縮,防備著老人醒來之後,大發雷霆的場景。
那老人扇了扇耳朵,睜開眼睛一瞧,正看見一直灰褐色的四腳怪在自己不遠處,張著嘴巴對自己做著鬼臉!
嚇死他!嚇死他!林庸竭力地舒張著自己的身體,想讓自己的摸樣變得可怕一些。
“嘿~小家夥!”那老人似乎一點也不害怕,竟然頗有興致的對林庸喚了一聲。
林庸傻了,這老家夥竟然不怕我!
林庸掉頭就準備跑,就在這時,身後的又喚了一聲。
“你是在害怕嗎?我不會傷害你~”說完拿起身邊的威士忌往嘴裏又灌了幾口,然後把酒往林庸麵前一遞:“你想來點兒嗎?”
這老頭有病吧?竟然對一隻動物說話!?
林庸卻提不起絲毫反感,反而能夠體會到老人的善良與孤獨。他輕輕的轉過身來,向著老頭的吉他爬了過去。
“噢!你喜歡吉他,正巧它也是我的最愛。”老人伸手將吉他抱到了自己的懷裏,滿是老繭的右手搭上吉他的弦橋。
當~~~
老人撥.弄了一根琴弦後,對林庸笑了一下:“想要聽聽我上周寫的新歌嗎?你將是我這首歌的第一個聽眾。”
林庸什麼都沒有做,而是趴在了沙發的扶手上縮成一團,和著窗外薄薄的晚霞,靜靜地看著老人。
輕柔舒緩的指彈和弦從老人的指尖裏流淌出來。
“陌生的天使。”
老人輕聲唱著,聲音孤寂而蒼涼:
昨晚的雨聲過後 整個星空 清澈而明亮
路遙遙地指向至遠方 我聽到了夜鶯的歌唱
當黎明升起第一束光 我卻聽說 他已經離開
我們的心變得空蕩 眼淚也飽含蒼涼
打開大門 等待他的來臨
他是個陌生的天使 拿著斑駁的提琴
他會說有一些聲音 就像晴朗的秋天
打開大門 等待他的來臨
他是個陌生的天使 拿著斑駁的提琴
他會說出所有真諦 卻對我,一無所知。
………………
琴音已經結束,餘音卻還徘徊在林庸的心裏。
在這個冷漠的世界裏,就連天使,都是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