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庸坐好之後,林父行了個飯前的小儀式(與祭祖類似),四人就拿著筷子開動了,這一頓年夜飯格外溫馨,魚肉噴香,推杯換盞,歡聲笑語不斷。吃完之後,林庸帶著阮名伶在門外點上了二十萬響的長鞭炮,一直從門口連到了村裏的大街上,整整三十米長!劈裏啪啦、震耳欲聾,好不熱鬧!
回到廳堂,家裏老舊的彩電正在播放著春節聯歡晚會,林庸一家人圍著客廳裏暖暖的火爐,就著水果瓜子,一邊看一邊說說笑笑,直到深夜。
“不行了,熬不動了~”林父笑著擺擺手,打了個哈欠,終於將這團圓的三十夜給跨了過去。
林庸和阮名伶也回屋睡了過去。
中國是天寒地凍,南美卻是烈火噴身。
林庸從鍾樓的房梁上一醒來,差點就一跤摔了下去!
咚——————!!!
咚——————!!!
渾宏的鍾聲近在耳邊,攻擊著林庸極度敏銳的聽覺神經,就算是一個人類站在鍾樓旁邊,也要被這的鍾聲敲得頭腦昏沉,更何況是一隻蝙蝠?
十二下鍾聲敲過之後,林庸縮在房梁邊上差點昏死過去,整個腦袋都快爆炸了。
嗡——————
林庸隻覺得雙耳極痛,整個世界除了嗡嗡的叫聲,再無其他聲音。驚慌下吱吱叫了兩聲,卻什麼也沒聽到。
林庸麵如死灰地一攤翅膀,難道……我聾了?林庸又試了兩下,最後不得不承認,自己賴以生存的最大武器——聽覺,現在已幾乎完全喪失。
媽的,愚蠢!自己躲在哪裏不好,非要躲在這轟雷般大鍾的旁邊?失去了聲納地圖的保護,自己該如何麵對這個陌生而危險的世界?
林庸咬著牙跳下房梁飛出窗外,一群白鴿信翅遨遊,在林庸身邊飛過,與林庸黑褐色的身軀形成鮮明的對比。身下的五月廣場上人群竄動,全都整齊地拍在講堂的正前方,手裏捧著一本聖經,麵露虔誠的神色,不知道在等待著什麼。
有得必有失,當林庸正苦惱於自己嗡嗡作響的耳朵時,一排黑色的車隊一共五輛,排成一字長蛇從街角慢慢開向了五月廣場,那漆亮結實的車身不知是哪個牌子的,隻一眼,林庸就有一種感覺:
這車是防彈的!
車隊到達廣場後慢慢停下,正中間一輛加長的轎車打開車門,走下來一個穿著雪白長衫的老人。他頭頂著一個高高的天主教宗大帽,平和安詳的麵容帶著微笑,鼻梁架一副方正的銀框眼鏡。
林庸飛近一看,激動得無以複加,這人正是現任天主教皇——方濟各!
見到真人才發現,這教皇雖然高高在上,手眼通天,卻麵色如此和善,少了一份威嚴霸氣,卻多了一份平易近人。
教皇下車後,立刻被身邊幾個保鏢圍在了中間,帶著微笑向著周圍人山人海的教徒們揮手示意,慢慢踱步進入布宜諾斯艾利斯大教堂。
這時,林庸心中有一個聲音反複地催促著林庸:
咬他……咬他!!!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倘若放棄現在的機會,那麼自己可能永遠都沒有機會近教皇之身!
林庸在空中一個俯衝,朝著下方人群中間的教皇衝了過去,雙翅一陣鼓動,速度已經快到極致,空中隻留下一道黑影,嗖地一下從教皇的上方侵襲而至。
他的目標是教皇裸露出來的脖頸,隻要能吸上一口,就算被碎屍萬段,也值了!
近了……近了!林庸在距離教皇上兩米的上方,已經張開了小嘴露出鋒利的口牙,周圍的人有不少已經看到了林庸的襲擊,人群中發出了一陣的驚呼。
咬他!林庸將雙翅一收,如一顆子彈般衝向了方濟各!然而就在這時,教皇身邊一個背對著林庸的中年人突然眉頭一鎖,他的身形十分獨特,後背幾乎比正常人要厚上一倍,包在厚實的西裝下看起來十分怪異。他側過臉來,烏黑濃密的長發和胡須之間,一雙眼睛如利電般閃過一絲不屑,反手向空中一揮!
怎麼可能?他是怎麼反應過來的?林庸避無可避,隻能將自己的身子朝上一斜,那隻大手的骨節,狠狠地敲在了林庸的雙腿上。
啪!
林庸一下被扇出了老遠,兩隻雙腿瞬間喪失了知覺,險些丟了平衡摔下去,最後死命在空中撲扇了兩下翅膀,消失在遠方的天際。
教皇扭過頭來,和善地問道:“米迦勒,怎麼回事?”
長發中年人恭敬地對教皇頷首道:“血蝠襲擊,已經被我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