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苦中作樂(2 / 2)

但要殺死自己最大的兩個天敵,貓或者黃鼬……可能嗎?

從殺死山海省龍頭之子,再從易開市逃出來,可能嗎?但林庸做到了。

以必死之軀奇跡生還逃出醫院,可能嗎?但林庸做到了。

從緬甸的槍林彈雨中帶領一行人逃出生天,可能嗎?但林庸做到了!

別再問自己可不可能了,自己依然活著,就是最大的證明!隻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林庸也要將它死死攥在手裏!

想到這裏,林庸毅然踏上了畜生道的奈何橋,消失在紅雲的邊際。

當林庸再次出現,身體浮在了一個超大型城市的上空,輝煌的燈火完全蓋過了天上璀璨的星辰,整個城市籠罩在一層濃濃的霧氣當中。

這是哪兒?

林庸慢慢降下身子,一大片宏偉的歐式建築映入眼簾,街道上穿行的車輛全都緊貼著左側通行,極目眺望之下,遠處一個白色的宮殿讓林庸異常熟悉,這……這難道是電視上經常出現的……

白金漢宮!

林庸不可置信地再次降下身子,形形色色的路人很多都帶著寬沿的大帽子,深陷的眼眶和高高的鼻梁,盡顯大不列顛血統和文化,一個金發碧眼的美麗女郎在寬敞的街道上走過,林庸差點看呆了。

這裏,竟然是倫敦。

林庸還在貪婪地看著這世界性大都市的異域風采,完全忘記了時間的流逝,一股強大的拉扯力傳來,林庸才意識到不對勁。

糟了,拉扯力已經控製不了了!林庸嗖的一聲飛進了最近的一個下水道裏,在漆黑狹長的隧道中穿梭了良久後,眼前豁然開朗!這時一個下水道裏的地溝,地上密密麻麻地蠕動著黑色的小身軀,一數之下,就這不到兩平米的小溝中,竟然有著數十隻老鼠!

一個肚子滾圓的母老鼠趴在地上吱吱地叫著,拉扯力就是從它那裏傳來的。

林庸趕緊尋找著投生目標,哪知道這拉扯力此時已經升到了極致,根本不給他任何尋找新目標的機會!

媽的,浪費太多時間了!難道我真要度過這老鼠的一生?林庸奮力地想要掙脫這拉扯力,可越掙紮力越大,最後嗖的一聲,林庸無可奈何下,進到了那隻母老鼠的肚子裏。

隻聽見那母老鼠吱吱亂叫幾聲後,生下了一窩粉粉嫩嫩地小鼠崽。

其中一隻鼠仔並沒有像其他鼠仔那樣張著嘴巴亂動,而是趴在地上,疼得他差點流出淚來。

人間八苦,生、老、病、死、愛離別、怨憎會、求不得、五蘊識。

第一苦就是生苦!

幼崽原是純淨無暇,十分細弱的。一入世間,便受冷冽惡臭的空氣所沾染,那簡直堪比刀割火烤般的疼痛!而且睜不開眼,說不出話,身邊所有的聲音在他耳朵裏都變成了震耳欲聾的巨響,連呼吸都短促無力,漆黑中情緒煩惡至極,更是火上澆油。

林庸強忍著這種致痛得煎熬,竭盡全力調節著自己的呼吸,讓自己平穩下來。他默默告訴自己,將來再也不選擇投胎了……實在是太痛苦了!

林庸就在這種致痛之中,趴在母鼠的身邊喘息著,除了疼痛和漆黑外,再無其他信息……

這疼痛一直持續了一夜之後,林庸終於稍微適應了過來。

活著吧!這就是活著的代價!當我從煉獄中走出來才發現,活著本身就是一種無上偉大!我現在就是隻老鼠!一隻惡心髒臭的老鼠!我是卑微、是渺小!但任何人都不明白我究竟經曆了些什麼!就為這份偉大,我也要活著!

讓我他媽的就像老鼠一般,卑微地苟活!絕不能死!!!

林庸竭力地撐起了自己的身軀,在黑暗中撞進了母鼠的懷裏,瘋狂地吸食著鼠奶,再疼他也要忍著!

熱辣的乳汁進入到林庸脆弱的身軀裏,像是一群強盜進入了純淨的村莊,先是肆意的破壞,之後被身軀所接納,再慢慢地滋潤著每一根血管和骨肉。

林庸把肚子吸了個滾圓之後,趴在母鼠邊上閉上了眼睛……

………………

再次睜開眼,林庸躺在一個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顏色的管子,嘴上帶著一個呼吸器。

他隻感覺自己的身體比當初中槍後還要糟糕,完全沒了力氣,連扭扭頭都變成了世間最奢侈的事情。

“林庸!”一個嬌柔的女聲傳來,接著林庸眼前映入了阮名伶憔悴的臉龐。阮名伶輕輕拿開了林庸的呼吸器。

林庸用氣聲問道:“這是哪兒?我睡了多久?”

阮名伶說道:“你已經睡了一天了,這裏,是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