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口噴吐的火舌下,石房的後門處鑽出三個人,兩個士兵把一個高大的身影夾在中間,掩護著他向著三人躲藏的方向行進。還沒走出幾步,一個士兵就倒在了快速飛來的子彈之下,槍林彈雨中,那個高大的身影還在向前奔跑著,突然一個子彈打中了他的大腿,他被這一槍打得飛撲而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鼻梁上夾著的眼鏡也摔得碎裂開來。
“阿爸~~!!!”阮名伶驚呼了一聲,爬起身來就要衝出去,被林庸一把拽住。
“放開我,我要去救我阿爸!我要去救他!”阮名伶拚命掙紮著,猛地從腰間抽出一把手槍,直直地指向了林庸,口中發瘋似的吼道:“放手~!!!”
林庸深呼一口氣,看了看窗望,又看了看阮名伶,拉住阮名伶的手向邊上一扯,就把她扯到了蔣義的身邊:“我去救他!”
蔣義憤然說道:“你不要命了!”
林庸在房間掃了一圈,從廚房裏抓起一個大鐵鍋扛在了背上:“你們倆趕快逃!”說完就衝出了房間。
剛一出去,一顆子彈就打在了林庸支起的大鐵鍋上,嘣的一聲擦出一道明亮的火星,林庸死死地抓住鐵鍋的邊緣,在暴雨一般的子彈中穿行。黑乎乎的鍋底瞬間變成了擋禦子彈的盾牌。
嘣嘣嘣嘣——!
連續的擊打下,即便是林庸身負巨力,同樣感到雙臂被子彈震得發麻!一直跑出了五十米後,林庸終於來到了猜讓的麵前,鐵鍋豎著往地上一架,一隻手抱起猜讓的腰就往前竄。
猜讓受傷的大腿在地上反複摩擦,疼得他大叫出來:“啊——!”可他也不掙紮,任憑林庸將他一路抱到了村口另一邊的一個木屋角落。
林庸一把甩掉了大鐵鍋,抓著鐵鍋的手還在顫抖著。看了一眼地上的猜讓,大腿上血流如注,林庸立刻撕開了自己的衣服,綁在了猜讓的腿根處。一抬頭,竟看見猜讓正舉著手槍對著自己。
“是你把坎波引到這裏來的!”猜讓憤恨地說道。
林庸怒火中燒,大聲吼道:“沒錯!是我!我先救了你女兒,再把他引過來,再他媽舍命救你!對不對?你動動腦子,為什麼半個月之內會被襲擊兩次?難道第一次我也在?是你自己部隊裏出了反骨!”
猜讓的手槍軟了下來:“名……名伶呢?”
“她和我兄弟在一起,要死我兄弟陪她一起死!”
遠處的槍聲越來越近了。
猜讓顫抖著把手槍遞給了林庸:“去救她,去救她!”
林庸沒有接過手槍,背起猜讓從木屋裏鑽了出來:“是她不顧性命非要來救你,我才過來的,我現在回去,還有什麼意義?出村的路在哪邊?快指給我看!”
猜讓向著一條小路指了一下。林庸看了看那條路,背著猜讓就往小路另一邊的小山上跑。
“你怎麼往山裏跑?”猜讓疼的冷汗直冒。
“往路上跑,你跑得過汽車和子彈?有沒有救援,什麼時候到?”林庸壓低了身子,在小山坡山跳躍著。
“救援信號已經發出去了,估計還有兩個小時到達。”
林庸朝後望了望,一隊坎波士兵正跟著林庸朝山上跑來,不禁加快了些腳步:“既然有救援,那咱們隻要再藏兩個小時就行了。記住,待會如果追兵來了,隻要沒有親眼見到咱們,千萬不要開槍擊殺,殺一個,會引來十個!”
說完這話,林庸突然彎腰藏在了一顆樹邊,放下猜讓就開始往地上刨土,他瘋狂地刨著,手指都沁出了血來,而兩隻有力的胳膊揮動下,沒有幾下就拋出了一個淺淺的大坑,林庸把猜讓往裏一放,在他身上鋪上了一層泥土和碎枝落葉,給他留了一個呼吸口,在黑暗中,隻要不是用手電直接照射,基本不可能被發現。
做完這一切,追兵距離林庸已不足五十米了。
林庸對猜讓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撿起地上的幾顆小石頭,蹭蹭蹭地爬上了旁邊的一棵樹上,趴在樹梢等待著追兵的到來。
追兵有二十幾人,小心地端槍磨步來到了近前,其中一個追兵差點就要踩到泥土中的猜讓,林庸看見,猜讓已經慢慢地從泥土中舉起手槍。
就在那士兵即將抬腳踩到猜讓的一瞬間,林庸將手上的小石子朝著遠處飛了出去,砸在了一棵樹上沙沙作響。
“*$%&@……!!”士兵一陣騷動,幾把強光手電快速射向那顆樹的位置,一步步往那顆樹的方向過去了。
猜讓緩緩地放下了手槍,在九死一生裏,咬牙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