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士兵聽到後放開了手,但槍口依舊冷冷地指著林庸二人,蔣義掙開士兵的手後,不屑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氣衝衝地走在了走在了最前麵。
一幫人就這麼棄車步行,進入了村莊之中。一路上見到的所有村民,無一例外都是衣衫酸陋,瘦骨嶙峋,一看到有兵,全都避之不及。建築也有很多是木頭搭建的,一行人穿過了幾處民居後,來到了村莊最大的一幢雙層石頭房屋邊上。
房前一個村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一個士兵拿著皮鞭一下一下地往他身上抽打著。打得鮮血淋漓好不殘忍,林庸背過臉去,有些不忍心看到這一幕。
拿著對講機的軍官對著房屋一指,示意幾人進去。
“將軍,小姐回來了!”
邁步跨入房中,一進門就看見房屋的正中心站著一個一身綠色軍裝的中年人,身材高大挺拔,一副茶色的眼鏡架在鼻梁上,棱角分明的國字臉冷峻非常,實有一種梟雄的氣質。當看見進來的阮名伶時,他嘴角不被人察覺地擅抖了一下,從背後伸出了雙手:
“名伶!”
阮名伶一見到他,便幾步撲了上去,聲音也有些哽咽:
“阿爸!”
父女重逢,一言難盡。兩人相互問詢了好半天,猜讓才把目光轉到了林蔣二人的身上。
猜讓慢慢踱步到了林蔣身邊,繞著兩人看了好半天,用一口標準的中國話說道:“接下來我問的每一句話,你們都要如實回答,假如有任何一個字是假的,無論什麼原因,就算你們救過我的女兒,我都會殺了你們,聽清楚了嗎?”他的聲音鏗鏘有力,特別是最後幾個字,帶著一股不可置疑的氣勢。
隻有蔣義輕輕點了點頭。
猜讓再次繞著他們踱起步來,厚實的軍靴踩在地上發出哢哢的腳步聲,聽得人心慌,他首先來到了蔣義的麵前:
“你,叫什麼名字,原來在中國是做什麼的?來金三角又是做什麼?”
蔣義倒是不怵,看著猜讓茶色眼鏡背後那毒辣的雙眼,出聲說道:“蔣義!曾在東北軍區第二十三集團軍 特種作戰第34旅 特種作戰第三團 特戰二連就役,現在以士官級退役兩周。”
猜讓聽完了以後一笑,伸手拍了拍蔣義的肩膀:“特戰兵啊,嗬嗬,又不打仗,有些特戰兵連豬狗都沒有殺過一隻。可能十個特戰兵,都不一定鬥得過一個真正的老兵油子。你呢?名字,做什麼的。”
林庸說的非常簡單:“我叫……林庸。易開大學畢業半年,無業。在中國犯了事,途徑緬甸準備去馬來。”
“完了?”
林庸麵無表情地看了看猜讓:“完了。”
“行!來人,把他們帶下去,在十分鍾之內查明他們說的是否屬實,如果屬實,再把他們帶回來,如果不屬實,槍斃。”
蔣義突然急了:“等等!他不叫林庸,他叫……”
“我就叫林庸!”林庸斬釘截鐵的打住了蔣義的話,兩眼如電望著猜讓那冷冷的茶色眼鏡,義憤填膺地說著:
“猜讓將軍,我不是沒有能力在這片土地上生存下去,但我就是發了神經病,去救了你的女兒!我冒著千難萬險將她送到這裏來,什麼都沒有求過,隻想她安然無事回到你的身邊,甚至在村口,我都想放下她直接離開!我不管你有多害怕奸細反亂,也不理會你的杯弓蛇影,但我很明確地告訴你,我根本不想和你玩這種勾心鬥角的遊戲!請你不要再逼我,讓我和我兄弟直接離開,不然……”
猜讓輕輕從自己的腰間拔出手槍說道:“不然怎麼樣?”
林庸埋下了頭:“不然……就是這樣!”林庸猛地竄了出去,在猜讓抬起手槍的一瞬間揮掌一扇。
啪!
手槍應聲飛出砸在了牆壁上,猜讓隻覺得受這一拍,整個手掌都快要斷掉!還沒反應過來,一隻大手就扼住了他的喉嚨,猛然前衝到了一個桌子邊上。
瞬間,十幾個士兵端著步槍跨步進來,同時舉槍指向林庸,食指放在扳機上,殺戮一觸即發。
藏在猜讓身後的林庸慢慢伸出一隻手,僅用兩個指頭握住了桌子上的一個瓷杯,輕輕一捏,那瓷杯砰地炸裂開來。以此象征著自己另一隻手上的恐怖力量。
“不要動,放下槍!”猜讓即便生死都在林庸的兩指之間,此時的語態依舊泰然自若。
阮名伶此時也撲了出來:“林庸~!你幹嘛?快放開我爸爸!”
林庸從猜讓肩上探出頭來,對著猜讓說道:“我若是想殺你,你現在已經死了。如果當別人給你善心的時候,你本能地害怕他是想對你作惡,那麼我隻能用並不善良的方式告訴你,我和我兄弟,根本沒有惡意。”
林庸說完這一句後,輕輕鬆開了那隻扼住生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