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報紙(2 / 2)

吉普車再次發動了,車上,阮名伶和幾人聊起天來:

“你們是從中國來的吧,中國來的人去金三角隻有……”

施文仁突然說道:“不關我的事啊,我就是個鼓搗賭石玉器的,從不沾其他玩意兒。”

林庸轉過頭來冷聲道:“我們不是毒販,來這兒的目的,你最好不要過問。”

蔣義不樂意了:“林庸,你這麼凶幹嘛?名伶咱別理他,他就是這樣脾氣怪怪的,上次還把無緣無故把一個老奶奶揍了一頓。我們不和他說話!”

聊了不久時間,阮名伶可能確實十分疲憊,便靠在窗邊睡著了。吉普車從午夜一直開到了第二天中午,到達南桑。

一進入南桑,就能發現這裏與國內的天差地別,基礎設施極為簡陋,別說是高層建築,就是超過五層的樓房都沒有幾座。人人麵黃肌瘦,神色緊張匆忙,也不知道到底在忙活些什麼。

緬甸雖然有緬甸幣,但是因為隨著戰爭爆發,生產力嚴重不足的原因,緬甸幣的購買力受到了嚴重欺負,反而更為穩定的人民幣成為了他們交易的另一種方式。

“小義,錢還有多少?”林庸坐在副駕駛,看著大街上稀疏的幾個飯店和果農商販,咽了咽口水。

“錢?我不是都交給那個士兵小個子了嗎?你沒拿?”蔣義反問道。

完蛋了!小個子已經把所有的錢都卷走了,甚至包括施文仁身上攜帶的上萬元貨款。這時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身後的阮名伶身上。

阮名伶臉一紅:“我的裙子連個兜都沒有,怎麼帶錢呀~如果真的缺錢的話,我脖子上的項鏈是我爸爸留給我的紀念,說不定可以……”

這時施文仁一打方向盤,小車開進了一個樹林間的小巷子裏,沒過多久,就顯露出一間破爛的民房,他熄火說道:“沒事兒,人都活了下來,還在乎什麼錢,咱這條命也是你們兩個小兄弟救的,看見沒有,前麵就是我在南桑的出貨基地,裏麵雖然沒錢,但是吃的用的還是有的,我隻能在這裏呆三個小時,之後的事,就隻能靠你們自己了。”

四人下車後,徑直進入這間平房裏,由於緬甸的潮濕氣候,一進門就聞到一股子黴味兒,一隻蜘蛛掛在門邊晃晃悠悠,嚇了阮名伶一跳。

施文仁大步走了進去,也不知從哪裏抓出了一個麻布口袋,將封口一打開,一隻黑黑的小老鼠竟從裏麵跑了出來!施文仁也不怕,將麻布口袋抖了一抖,伸手從裏麵抓出一把幹花生,努嘴吹了吹就丟在自己嘴裏,一邊吃一邊往自己的兜裏塞。突然想到了什麼,對著三人問道:“你們也來點兒?”

三人齊刷刷地搖了搖頭。

“嗨!你們就是怕,在我眼裏,老鼠比人幹淨。”施文仁再次將口袋封好,一提起來,那口袋下麵的破洞就溜溜地往下漏著花生。他珍惜地一顆顆撿起來放到了袋子裏,頭也不回地說道:“那邊兒有個冰箱,裏麵應該還有點土豆和水果,缸裏麵有米,你們先去弄點吃的。我得趕緊收拾收拾。”說完他就從房間裏,抱著一坨坨黑色的賭石往外搬。

這施文仁衣服爛,車也爛,房間爛,習慣更爛。但說句實話,林庸倒是覺得他這個人,其實並不爛。他極為聰明,遇事果斷,將自己的安危放在了最高的位置,這是一個智慧的表現,但可能在與人相處這方麵,他做的並不是好,甚至有些自我。

現在也不是該講究的時候,林庸挽起袖子,打開米缸,兌水淘米。

沒過多久,幾盤熱騰騰地飯菜就端上的桌子,時間有限,幾人飽餐了一頓後,來到了房子外麵。

施文仁獨自坐在吉普車上不說話。

整輛吉普車背著滿滿一車的賭石,施文仁看了一眼車下的三個人,往嘴裏丟了一顆花生後,向他們招了招手便發動了吉普車,吉普車怒吼一聲往前竄了出去。

開了幾米,車猛地一個急刹停下了。

施文仁從駕駛室伸出一個腦袋,口裏噴著花生皮吼道:“你們救了我,我再最後問一遍,走不走!跟我回去!”

林庸伸出一隻手來,在空中向施文仁招了一招:“謝謝你!注意安全!”

“嘿呀!真是找死!”施文仁氣得一腳轟響了油門,吉普車輪在地上層出一圈泥巴線,消失在了林間小路上。

林庸深深呼出一口氣,他倒是走了,而自己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