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也算劍眉星目,但那對眼睛缺不那麼老實,一直在門口路過的女大學生身上遊蕩,看到普通的就別開臉去,看到漂亮的就死盯著不放。
林庸見到他這模樣,是既歡喜又無奈,幾步走上前去,正巧蔣義也看見了他。
兩人會心一笑,走近後都伸出一隻手在空中連續碰了特別的動作,最後一個響亮的擊掌!
吸!這一下擊得用力,林庸捂著左手沒好氣地罵了一句:“你輕點兒!”
蔣義哈哈大笑:“怎麼像個姑娘似的,走,咱們喝酒去!”說著兩人便來到了大學城的一家菜館。
老友相見,當無醉不歡,即便是林庸現在重傷在身,卻也忍不住與蔣義暢飲起來。兩人時而調侃,時而激喝,時而傻笑,時而惆悵,最後當說道未來的規劃時,兩人都變得凝重起來。
蔣義說道:“你準備在這裏待到什麼時候?說實話,這裏可不安全,我進城的一路上都被盤查了兩次。”
林庸將一杯白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說:“是啊,到手的鴨子都飛了,他們能不急嗎?就連小葵都被警察詢問過,而我隻是給她打了一個電話而已,還好她聽我的話,勉強搪塞了過去。說真的,我不想連累她,我已經連累了太多人了,包括你也是,就不該來找我!給你發的郵件,很可能已經暴露了我還活著的信息,所以我得趕快走啊,越快越好!”
“我還是那句話,福禍同當!我也不傻,知道一旦被抓,起碼也得判個三五年,但如果這三五年能換你多一分的生機,那就值!聽我的,先逃出國內,國內警力有限,那緬越他們更是瞎子,隻要在那裏站穩了腳跟,一切就都好說。”蔣義快速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說來容易,那緬越是一般人去的地方嗎?怎麼去?怎麼活?”林庸反問道。
“你剛犯事的時候,不是也沒有想過怎麼活,但你都活下來了!路是人走出來的,你……自己考慮考慮吧。”
林庸低頭想了一下,不知為何,腦海裏浮現出很多麵孔:
黃毛、人販、老板娘、寧寧的父母……
最後,他居然想到了孟小葵!他猛地站起來,咬了咬牙,將酒瓶裏最後的白酒一口喝了個精幹後說道:“下一站,緬越。今晚出發。”
…………
兩人回到了孟小葵租的公寓,林庸讓蔣義在門口等他,一個人進到了屋內。房裏隻有孟小葵一人,此刻正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望著窗外出神,桌上的雞湯也變得冰涼。一聽到林庸回來了,她起身歡笑地對林庸說道:“你回來啦~?我去把雞湯熱一熱~”
“小葵,不用熱了。”林庸平靜地說道。
小葵神色擔心的問:“你怎麼了?你的朋友呢?”
“他在外麵等我……”林庸說完這話,幾步走到了小葵的房間,一點一點地將小葵的房間打掃得幹幹淨淨,就像自己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等你?你要去哪兒?”小葵語氣中有些焦急。
“去……我不知道,但我不能再呆在這裏,對你來說實在太危險。”
“我不怕~”小葵在期艾之間,竟然吐出了這三個字。
“不怕?我是個殺人犯!殺人犯你懂不懂?!黑白追殺,直接槍斃!死人你怕不怕?你不怕,我怕!!!”林庸怒極而喝,幾句之下,小葵竟嗚嗚地啜泣起來。
她抹著眼淚說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林庸也知道自己的情緒不該這麼激動,但知道此時必須要狠心,自己隻會給這個善良的姑娘帶來災禍,他答道:“我為什麼要回來?”
小葵埋著頭:“回來找我~”
“我為什麼要找你?都給你說了,這是極為危險的。”
小葵一下說不出話來,忍了兩秒後,突然望著林庸哭出聲來:
“嗚嗚~~你昨天又說你不是不喜歡我~!”
很明顯,這是林庸最不想遇到的問題,隻能艱難地答道:“我也沒說過我喜歡你。”
說完這句,林庸立刻打開房門就要離開。
“等等——!”
林庸猛地僵在了原地。慢慢回頭,看著眼前淚眼朦朧的姑娘……
隻見孟小葵突然摘下了自己的耳環,舉在林庸的麵前,耳環在空中閃耀著鉑色光彩,與林庸胸前的墜飾輝映。她忍住哭聲說道:
“林庸~我不管你說沒說。兩隻耳環本是一對,我等你半年,如果半年後你沒有回來,我就把它扔了~!”
林庸心中終於升起了一絲波瀾,半晌後他突然笑道:“那要是我回來,發現它沒戴在你身上,我就把我的扔了。”
說完林庸頭也不回,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留下孟小葵眼淚泛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