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想喝啊?你放心……不難喝的。”小葵神色有些失望。
“我現在坐起來都費勁兒,實在……喝不了……”
小葵端起了雞湯,用瓷勺攪了一攪,抿了抿嘴,也不理會門口的葉晴異樣的眼光,舀起一勺來呼呼吹了吹,送到了林庸的唇邊。
滾熱的雞湯順著林庸幹白的嘴唇進入口中,同時也滾熱了林庸的心。
他咽下後突然有一種感覺——媽的被騙了!誰說不難喝啊!你是不是用鹽罐子來煮的啊!
但表情上卻不能露出破綻。
“怎麼樣~好喝嗎?”孟小葵開心地笑著問。
他輕輕地點了點頭,同時搖搖手示意已經夠了。
“這怎麼行?多喝一點~補血的!”孟小葵又舀了一勺。
然後一勺又一勺……
“林庸,你怎麼哭了~?”孟小葵好奇地問。
“水!水!”林庸差點說不出話來喝了一口水後才問道:“你自己有沒有喝?”
“沒有,但是剛才葉晴試過,她說棒極了~”
葉晴!林庸絕望地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如果可以的話,你幫我做件事兒,我兜裏估計還有兩千多塊錢,你幫我去手機店裏買一部雜牌的智能手機,能上網就行,再辦三張匿名的電話卡給我,我有急用。”
“嗯~”孟小葵輕聲答應了林庸,正要出門卻又被林庸喊住:“孟小葵!……謝謝你。”
孟小葵對他抿嘴一笑:“以後就叫我‘小葵’吧~”
………………
三花市第一人民醫院,特護病房。
“石峰,你還好吧?”
石峰從病床上睜開眼睛:“三爺!您……怎麼來了。”
左三爺拄著一根降香黃檀龍頭拐杖,將頭頂的帽子摘了下來,坐在石峰的床側說到:“聽說林小同抓住了,我過來收人,但蹊蹺得很……屍體不見了。”
石峰的額頭還包裹著厚厚的紗布,一聽到這話,麵色微動:“三爺,您當初救了我,養了我整整二十年,可我沒有把這事兒辦好,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少爺,殺了我吧。”
左三爺從懷裏摸出一支煙鬥,也不理會這裏是不是醫院,點起來抽了一口說到:“我了解你,能把你弄成這樣,也是那林小同的本事。你這次事辦砸了,按理說是該殺了你,但老頭子我舍不得,想再給你一次機會。”
“他不是已經被擊斃了嗎?不瞞您說,那林小同已經弄斷了我的手筋,我現在是廢人一個……”
左三爺猛地吐出一口濃煙:“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若沒有親眼見到他躺在我的麵前,這個坎兒就永遠邁不過去!小黃,把東西拿來!”
身後一個西裝革履的隨從將一個皮箱放在了左三也得麵前,快速地輸入了密碼後,放在了石峰的麵前。
“打開它。”
石峰伸出一隻手來,艱難地打開了箱子。
一打開箱子,一件嶄新的黑色皮質風衣安靜的鋪在了表麵,濃濃的漆亮的泛著冷峻的光澤。將風衣拿開後,裏麵裝著兩樣東西:一把同樣漆黑的伯萊塔92F手槍,還有一個長條形的黑色小盒子。
石峰一見那盒子,終於動容失色,隻見這盒子十分的精美,雕著類似螺旋狀的花紋,上麵沒有過多的修飾,隻有中央豎著一個大大的字母:
B。
“三爺,這……這是……?”石峰如若珍寶般地捧起了小盒。
左三爺拄著拐杖來到窗邊,一邊看向遠方一邊說:“石峰啊,你陪了我這麼多年,我兒走了,你就是我兒,我左三給不了你什麼,隻能給你續一條命,這盒子裏的東西估計你也聽說過,你自己考慮吧,不用,我給你一筆錢,安心到老;用了,三成希望活下來,我和你一起賭,我賭的是一千萬,你賭的是一條命。活下來就好好幫我做事,我就說這麼多,一句話,用,不用。”說完,左三爺回頭望向了石峰,目光裏平靜深邃,平靜裏洶湧癲狂。
石峰摁住了自己顫抖的手看著腕上的傷痕,輕輕吐出一個字:“用。”
左三爺聽完,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出了病房,隻剩那個隨從呆在了病房裏。
隨從小心翼翼地打開小盒,將裏麵各色的道具組成了一個針管,針管裏藍色的藥劑蕩漾,掀開石峰粗壯的臂膀,照準他的靜脈,輕輕將藥劑推進了他的身體裏,同時房間裏傳來石峰撕心裂肺一般的叫喊。
啊——!!!
這慘烈的叫喊一直持續了一個小時才緩緩停息,一個小時之內,那房間裏仿佛成了地獄一般,不知石峰究竟經曆了怎樣非人的待遇。又過了不久,病房的門輕輕被拉開。石峰穿著一身漆黑的皮衣從房間裏走了出來,身上的傷口竟奇跡般地愈合了。唯一沒有愈合的,是他的眼神。
那目光,前所未有的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