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雲荊山弟子,怎麼用自己的才華去複國?”我一聽這聲音,如受雷擊電掣,回頭一看,正是痕影,影四師尊。影師尊臉上少了往日的儒雅隨意,換了一臉肅穆。走上前,森然道:“你們私逃雲荊山,幹涉政事之罪,我們回雲荊山再算,隻是,”影師尊轉過身來麵對老人,“落聲師兄,別來無恙。我們不見也有近六十年了。”老人嘎嘎笑道:“痕影師弟,我們以前也算是好兄弟。你一向是叫我痕聲師兄,現在倒是叫我本名了,我倒是有點不習慣。自從我成了外室弟子,去了誡罰堂當了什麼勞什子長老,你們四個師兄弟倒是對我不甚親近,如此一算也好幾十年過去了。”影師尊略低了低頭,道:“以前的事也是過去了多少年了,何必再提起。”複又抬起頭,聲音略大了些:“不知誡罰堂弟子未經師尊們允許私自下山追殺同門弟子的罪責要怎麼清算?”落聲哈哈大笑:“哪裏算是私自?我也算是半個師尊吧?是我讓他們殺的。”痕影師尊臉色一沉,拔劍道:“那就休怪我不講師兄弟情麵了!”落聲也拔劍上前,兩人登時鬥在一處。兩套雲荊山劍法使得光輝燦爛,不可逼視。若是往日的我,一定是開心地暗地裏為師尊和落聲呐喊加油。我們再雲荊山雖修習劍法,但是從沒看過劍法登峰造極之人的精彩打鬥,每每私下裏都希望師尊們能不和睦一下,能酣鬥那麼一場兩場,誰知雲荊山的眾師尊都死板得過分,從未在弟子麵前掐過架,導致我們從未有機會目睹這等大場麵。我看見此等高手對決的大場麵,以往的我一定是心潮澎湃,可是如今的我早已不再是那個懵懂少年了。
洞口又衝進一行人,我定睛一看,竟是絕予,尋予,非予,默予。他們紛紛與誡罰堂弟子鬥成一團。看到絕予,我的心立刻揪了起來,眼淚不停地落下了,“十一哥,你們怎麼過來了?”絕予沒有說話,隻是看了一眼我和龍予就繼續應戰。我隻能也看著龍予,對龍予說:“殿下。。。。。。我們回了雲荊山之後,我定是要一死謝罪的。你就幹脆出了師門與我們斷了關係吧!你會玄地找到以前的殘餘勢力,還是有望複國的。”龍予隻是蒼白著嘴唇,定定地看著牆上的文字出神。
那邊,影師尊已經製住了落聲,而一洞的誡罰堂弟子也被殺了大半。落聲粗聲笑道:“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依然比不上你們四人。”
龍予突然對著影師尊跪下,叩首道:“龍予自知罪無可恕,無言可為自己辯解。但是十四師妹是無辜的,是弟子騙了十四師妹,告訴她昆侖山有暖玉碧落琦光,方令她隨我下山。望師尊明察秋毫,可為師妹開脫罪責。”龍予說罷,從懷中掏出兩塊玉來,放在我手上,正是碧落琦光和紫府琉晶。龍予顫了顫睫毛,說道:“把玉好好收在口袋裏。”沒有再看我。我把玉默默地放進了口袋。我明白了,盜取紫府琉晶的正是他,而另一半碧落琦光一直都在他身上。他。。。。。。從開始一直都在騙我,隻是希望我和他一起複國。他到底有沒有愛過我?或者,他對我的好,隻是一種歉疚?可他會對別人有歉疚嗎?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突然,我聽到四周有倒抽冷氣的聲音,接著,一股熱乎乎的東西噴到了我身上和臉上。我抹了一把,有點黏糊糊的,有點腥。我茫然地四周看看。看見龍予正倒在地上,手裏緊緊地握著九淵劍。他拿九淵劍自裁了。
經世素言沒了,複國的希望確實渺茫。但是,“龍予,你就是為複國而生的嗎?難道你就沒有一瞬間想過,不要想複國的事,好好的生活,像個普通人一樣的,去享受生活嗎?”我臉上的淚混合著血流了下來。龍予緊緊的咬著牙關,嘶啞著聲音輕輕道:“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幫我把這把劍還給雪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