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已經從女兒的來信裏,發現了她對劉曉明的好感,見到劉曉明後,她也覺得這個男孩一表人才。可是今天她看到劉曉明領著姚曉丹進來時,她頓時楞住了。原來人家有女朋友,那馨兒豈非隻是暗戀人家?看著姚曉丹如此美豔不可方物,蘇曼心裏也讚歎不已,江南水土的靈秀才能生出如此風流人物!她與馨兒春蘭秋菊,不分軒輊,可是情感的問題,是最複雜的,有時往往不受個人的意誌支配。
姚曉丹也把自己盤裏的牛肉倒進了劉曉明的盤子裏,“曉明,你吃吧!這些牛肉我實在享受不了!”
姚曉丹話裏有話,孟雨馨的玉臉浮上一層紅暈,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太熱情了,可能讓姚曉丹多想了,她的心裏禁不住羞澀起來。她低著頭,品嚐著海鮮湯,仿佛它的滋味無比令人陶醉。
蘇曼有些奇怪馨兒的表現,在家裏她可文靜乖巧了,現在她卻熱情地給那個男生挾菜,這可是真難得。女兒的確長大了,可是她看到姚曉丹與劉曉明親熱舉動,她也不禁為馨兒發愁。年輕人的感情問題,她也無法摻雜進去。蘇曼和孟嶽都是相當開明的父母,孟嶽是白錫市的副市長,他正處於四十來歲的黃金年齡,仕途上升的空間仍挺大的。作為五零後,孟嶽下鄉當過知青,兩年後參軍入伍,參加了南疆自衛反擊戰,並榮立了二等功。他從部隊轉業後,就進入了白錫商業局,然後在仕途上打拚。曲折的生活經曆,使孟嶽非常重視對女兒的教育,他非常尊重女兒的選擇。當初孟雨馨成績優非常好,可是她執意要學音樂,父母並沒有幹涉她的選擇。高考後她考了六百多分,完全可以到京滬音樂學院讀書的,可是她填報誌願時卻選擇了南揚,她說自己終於能躲開父母的羽翼,可以享受獨立生活的樂趣了。孟嶽夫婦沒有幹涉她的選擇。
蘇曼輕輕地歎了口氣:“曉明,你的父母做什麼工作?”她隨意地問道,在女兒感情問題上,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女兒絕對不能輕率地陷入感情泥潭,她對劉曉明並不反感,可是對他了解多一些,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阿姨,他們都是農民!”
“啊,農民?”候天傑吃驚地歎道。
劉曉明有臉色有些難看,他非常反感城裏人那種有色目光,農民怎麼了?農民辛勤地勞動,他們勤快樸實,終年用汗水滋養著這塊土地,為什麼得不到城裏人的尊重?
莫文欣白了他一眼:“農民怎麼了?別看不起農民!”
姚曉丹叉了一塊牛肉放在他的盤子裏,她用無聲的舉動,來表達對男朋友的支持。餐桌上的氣氛有些尷尬,孟雨馨連忙岔開話題:“媽,你到南揚來幹什麼呢?”
“參加全首教育係統的年會,對了,你爸讓我給你捎來了新款手機。這是在香港參觀時,特意給你買的。”蘇曼從手提袋裏拿出了個包裝精致的盒子。
這是款諾基亞的女式款,小巧的翻蓋,銀白色的機身,美觀時尚。孟雨馨頓時愛不釋手。“謝謝老爸!”孟雨馨把玩著新手機,劉曉明從姚曉丹閃爍的眼神裏,發現了女孩的羨慕。女孩子都喜歡時尚,再說有部手機,的確生活能方便不少,他突然也覺得應該給心上人送部手機。
劉曉明的右手探到桌下,緊緊地握住了姚曉丹的左手,那麼柔滑,那麼溫潤,姚曉丹向他甜甜地笑了,兩人的心裏頓時彌漫了一片溫馨,頓時些許的不快,都在輕輕一握中,變得煙消雲散了。這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孟雨馨的眼神,她的美目裏竟然布滿了薄薄的水霧。
有情飲水飽,快樂都是別人的,雖說告訴自己不要放棄,可是心底的憂鬱,竟然如同南揚的冷風般,竟能透過厚厚的窗戶,悄悄地滲入餐廳裏。
蘇曼敏感地發現了女兒情緒的失落,她的俏目微睜,發現了劉曉明的秘密。頓時一絲微笑掛在了嘴角,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正是戀情火熱的時刻,他們往往因為擁有愛情,便擁有了整個世界。因為失去了愛情,人生便暗淡無光。多麼衝動熱情的青蔥歲月,雖一葉障目,卻無怨無悔。這就是青春的魔力啊!
蘇曼並沒有打擊劉曉明這對戀人,她相信自己的女兒,她能夠從情感的桎梏中走出來。於是她談笑風生地講起了路上的見聞,餐桌上倒也顯得其樂融融。
餐後蘇曼讓司機送他們回去,劉曉明卻拉著姚曉丹去逛超市了,餐桌上他的覺悟,讓他感覺虧欠戀人甚多,利用這難得的間隙,他要給曉丹一份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