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太可怕了!這事落到我頭上我可受不了!”
誰知他正色道——
“先生,請別說這話。凡是人間的災難,無論落到誰頭上,誰都得受著,而且都受得了——隻要他不死。至於死,那更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
故事講完了,大家都沉默了。滾燙的咖啡,早已涼了,他們卻沒有注意到。耳邊那如泣如訴的薩克斯樂曲,平添了幾許的離愁。這是一群剛剛離開家進入大學的青年,他們的生活的字典裏,還沒有苦痛和傷感,今天的氛圍,是他們成長中從未有過的,他們都沉浸在這個憂傷的故事裏。
林菲菲搖頭感歎:“周國平這家夥太可怕了。他竟然寫出如此動人的寓言!我得到圖書館,讀讀他的書!”林菲菲在大學裏,最愛讀的往往是戀愛故事。這個花季歲月裏,她還沒有傷感的經曆,生活給她展現的,永遠是花團錦簇的一麵。
姚曉丹也深有同感,她最近最喜歡讀《紅樓夢》,在那個虛幻的大觀園裏,為才子佳人的生活而感歎。可從現實生活中,發現生活的另一麵後,她反而感到有些手足無措。這個世界本來不該是這樣子的!到底哪兒出了問題?她有些茫然了。
劉曉明也有些消沉,他有感觸地說:“我在口語老師愛麗絲那兒,讀《讀者文摘》時,曾經讀過一首《放慢生活的舞步》的詩,作者是一名身患絕症的小女孩,她用以和的渴望和對生活的留戀寫下了這首詩,非常地感人。”
愛麗絲來中國時,捎帶了幾本了英文版的《讀者文摘》。這種雜誌是美國
隨後他輕輕地朗誦道:
你曾注意過旋轉木馬上嬉戲的小孩嗎?
你曾聆聽細雨落在地上濺起的聲音嗎?
你曾追逐過飛來飛去的蝴蝶嗎?
你曾凝視過黃昏的落日嗎?
你最好慢下來,
步子不要這麼快,
因為時光短暫,
生命之樂不會持久。
你是否每天忙忙碌碌,慌慌張張?
當你問聲“你好嗎”,你是否聽到了回答?
當忙碌一天後,
你是否躺在床上還想著明天的種種煩瑣事呢?
你最好慢下來,
步子不要這麼快,
因為時光短暫,
生命之樂不會持久。
…………………………
生活不是速度的競賽,
讓我們放慢生活的舞步,
在曲終人散前,
仔細傾聽這生命之樂。
劉曉明用低沉的聲音,朗誦著這首詩。小姑娘不是著名的詩人,她寫得詩歌樸實無華,卻能強烈地打動人們的心。
林菲菲喃喃道:“在曲終人散前,仔細傾聽這生命之樂。這個小姑娘太可惜了,那麼小就得了絕症!”
姚曉丹也沉浸於詩的意境中。她的眼睛突然異常明亮:“她在提醒告誡我們,我們有限的生命不要匆匆走過,要留心生活的美妙。”
劉曉明點頭讚歎道:“對呀,珍愛生命。生命有時很脆弱,珍惜每天的生活,感受每天的快樂,這才是生命的真諦!”
邵小含點點頭:“對呀!我是在媽媽出事後,才懂得照顧她,理解她。以前她每天那麼辛苦地忙碌,回家時卻能麵帶笑容。那時我少不更事,不懂她的心思,現在似乎有些明白了。她為自己的辛勞感到滿足,為家庭的和睦而快樂。”
林菲菲的美目睜得很大,二十年的生活裏,從未像今天那樣,受到如此多的震動。她的世界裏,隻有快樂,隻有自己,從未像今天那樣,在別人的故事裏去感悟生活,領略生活的另一麵。
“邵學姐,今天要謝謝你。我今天感覺長大了不少,突然體會到許多珍貴的東西。”
邵小含親昵地摟著這個小妹妹,她開心地說:“我今天也很開心,認識到兩位心地善良而又美麗動人的妹妹。”
姚曉丹動情地說:“學姐,我們一起去看望阿姨吧!?”
林菲菲也雀躍道:“好啊,我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她殷切地盯著邵小含,惟恐她說出個‘不’字。
邵小含有些意料不及,她望著劉曉明,見他也點頭後,盛情難卻之下,她也同意了。林菲菲到吧台買單後,一行四人出了南大西大門,他們乘上公交車,直奔醫院而去。
生活果真奇妙,林菲菲起意的捉奸行動,最後大家竟然相談甚歡,林菲菲突然感覺自己長大了不少,她在路上竟然用手機給父母發了個注意身體,小心感冒的短信,讓她的父母感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