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00年中國沒有失業,而是創造性發明了下崗這個詞。邵小含父母每個月隻有300元的基本生活費,可女兒還在上大學,父親的邵耀華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媽媽單芳就在馬路上開了個小吃攤,傍晚時一輛醉酒摩托車主撞倒了單芳,聞訊而來的邵耀華,把妻子送進了醫院裏,可是溱不夠手術費,單芳隻能在血泊中掙紮。
醫生振振有詞地說:“現在我們的日子也不好過,醫療費用收不上來,醫院就不能運轉,我們也沒有工資啊!我們也要過日子,也要養家糊口啊!醫院有規定,我沒有權力更改啊!”他連連甩著手,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
這時一位穿站藍色工作服的年輕人衝了進來,他個子很高,黝黑的臉上,掛著粗黑的眉毛,眼睛不大,可顴骨挺高,他伸出粗壯的手,把一包錢塞到小含的手裏。
“小含,我們車間裏工人,湊了五百元,抓緊時間給師娘做手術。”
“大壯哥,可是手術費不夠!”
大壯瞪著醫生說:“醫院裏見死不救?為什麼不先安排手術?”
醫生輕蔑地望著他說:“這是醫院的製度,我也沒有辦法。你們還是抓緊時間湊錢吧!”他說完後,施施然地背著雙手走了。
大壯哎呀一拍腦袋,蹲在地上。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邵小含眼淚汪汪的模樣,讓周圍的病人都非常同情。現在醫院收費很高,而工廠效益不好,工人的醫療費用根本無法報銷。現在工人是根本病不起,學生的生活負擔,已成為壓垮工人生活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南揚已經發生了下崗工人跳河自殺的新聞了,新聞一邊道地呼籲工人要自強,要正視困難,相信工人階級一定能在改革大潮中,重新找到自己的位置。工人下崗增多,在一定程度上成為影響社會穩定的因素。
劉曉明問道:“小含,現在還缺多少錢?”
邵小含焦急地說:“還缺900多呢!”家裏的積蓄,都用在她的學費上,現在家裏真得拿不出錢了,她突然感覺自己好無能好無奈。
“好了,我這兒有1000元,是父母給我寄來的生活費,先給伯母用上!”劉曉明的口袋裏,裝著白金鳳還他的錢。李遠明已經出院了,他把劉曉明墊付的錢,還給了白金鳳;這筆錢一直在他的口袋裏放著呢!他無奈的發現,他還真的與醫院有緣。
邵小含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她哆嗦著接過劉曉明的錢,瘋狂地向大廳繳費處跑去。“醫生,我們有錢了,我們有錢了,快救救媽媽……”空蕩蕩的走廊裏,她的聲音非常尖利陡峭,像一柄刀狠狠地刺進人們的胸膛。
醫生立即對單芳進行了緊急搶救,邵小含領著個高瘦的中年男人來到劉曉明身邊,原來他就是小含的父親邵耀華,他曾經是紡織廠最出色的維修師,長年累月的工作拖垮了他的身體。而工廠效益下滑,直接給他的生活帶來了致命一擊。他英雄無用武之地,最後隻能靠打零工蹬三輪來掙錢,強體力勞動超出了他的負荷,最終他病倒在床上,家裏的生活就憑愛人的小吃攤來維持。沒想到天降橫禍,一位囂張的年輕人瘋狂飆車,將單芳撞傷後,給邵小含的家庭帶來了生存危機。
邵小含是個懂事的姑娘,在南大她是生活最節儉的,而且她成績優秀,多次獲得獎學金;同時同末,她還一直作家教,輔導小學生寫作文,自尊的她在學校的生活非常低調,她從來不向父母提過分的要求。她的生活費基本上靠家教賺錢維持,衣服都是幾十元一件的大路貨,她小心翼翼地維持著她的自尊和驕傲,可今天一場意外,突然讓她陷入了恐懼和絕望中。她感激地望著這個一麵之緣的同學,非常激動地說著感謝的話。
那個青年工人也擠了過來,他鉗子般的大手握住了劉曉明的手,語無倫次說著感謝的話。大壯是邵耀華的徒弟,他的技術是師傅手把手傳授的,他非常尊敬這位善良寬厚的師傅。可是工廠的效益不好,他每月也隻拿到七百多元,他也要孝敬老娘,供弟弟上學,日子也過得緊巴巴的,聽說師娘出事後,他立即在車間裏進行了募捐,拿著大家湊的五百多元來到醫院裏,當看到小含傷心的表情時,小夥子的心也痛苦無比。他非常喜歡師傅的女兒,這種愛慕之情,他隻能深深地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