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引子(1 / 2)

我在一個黑洞裏,這裏的黑洞不是物理黑洞,隻是一個密閉的山洞。

這裏很大,比我現在租的地方要大好幾倍,我的旁邊有一個石桌子,周圍擺著四個石凳子,石凳子很冷,坐上去就像是活死人墓裏的寒冰床。

我起先並不知道,因此當我大搖大擺地坐上去之後,立刻就像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下子跳了起來。

我剛想說什麼,就看到和我一起進來的阿毛和強子一臉驚恐地看著我,拿著手電筒的手在不停地顫抖著,就像是羊癲瘋發作了一樣。

“你們怎麼了?” 我不明所以地問。

他們沒有回答,繼續瑟瑟發抖,蠕動著喉結,似乎想說什麼,但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別嚇我!你們到底怎麼了?” 我有點著急地問道。

“後...後…後… ” 阿毛的牙齒在不斷地打顫,結結巴巴地吐了幾個字,然後咽了咽口水,用手顫顫巍巍地指向了我的身後,旋即又像是冒犯了什麼似得,趕緊把手收了回來,額頭的汗一點一點滲了出來。

旁邊的強子也在不斷地對我使眼色,似乎想要暗示我什麼,但又不敢說出聲來。

“背後?” 我嚐試性地猜測,然後看向了阿毛。

阿毛表現的就像是犯了錯的仆人,麵對著要處罰他的大老爺一樣,不斷拘謹地點頭,嘴裏含糊不清。

背後?

想到這裏,我突然感到背脊上一陣涼颼颼的,心髒一下子砰砰砰地亂跳了起來。我使勁地咽了咽唾沫,喘著粗氣,然後小心翼翼地別過頭去。

“啊…!”

2013年3月23日淩晨4點。

外麵的雨下的很大,天像破了個洞似得,劈裏啪啦地不停往地下倒水,風呼呼地刮著,吹在窗戶上,就像是惡魔在凶狠地拍打著窗戶。

這已經是我這個晚上第三次從噩夢中驚醒過來,我看著漆黑的天花板,不停地喘著粗氣,渾身已經被汗水濕透。

“不知道陳先生有沒有見過或者聽說過一條奇怪的蛇,這條蛇的頭部看起來就像一隻好鬥的公雞的頭!”

說這句話的是一個聲音甜美的女孩,不過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或許是因為緊張,聲音在不停地顫抖。

而此時,這句話就像索命的咒語一樣,死死地纏繞著我。

怪蛇麼?

我的腦海裏無數個片段像放幻燈片一片飛快地閃動,但記憶就像被打碎的鏡子,支離破碎,再也無法拚湊起來,最後全都變成了一把把細小的箭矢,從四麵八方插入我的腦袋!

“啊……!” 我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頭,拍打著,努力讓自己不要去想。

這個場景我已經將近十年沒有再夢到過來,我以為一切都已經埋葬在時間的洪流裏,沒想到十年之後它再次毫無預兆地走入我的世界……

我叫陳溪,溪就是水,這是因為我命裏五行主火,缺水,取這樣一個名字給我補水。我從小和爺爺住在一起,爺爺並不是我爸爸的爸爸,這樣說起來有點繞,換一種更直白一點說法就是,他不是我的親爺爺,我是被他領養的,所以他姓馬,而我姓陳。

我兩歲那年,家裏出了場意外,爸爸媽媽以及親爺爺相繼過世,隻剩下我一個人。

本來我應該由親爺爺那邊的本家收養,但是他幾個離得比較近的親戚當時的條件都比較差,無力撫養我,爺爺見我孤苦伶仃一個人,很是可憐,同時也為了保留老戰友這僅有的血脈,便主動收養了我。

爺爺一生坎坷,結過兩次婚,但兩任奶奶都死於非命,也沒留下任何子嗣,算命的說爺爺命不好,注定膝下無子,因此在領養我之前,一直是孤身一人。

不過我當時聽爺爺的故事的時候隻是覺得很神奇,一方麵有點可憐爺爺的命運,但這種可憐更像是聽了一個故事,故事裏的主人公有著非常悲催的人生,我為這個主人公的不幸感到惋惜。

直到長大之後,我才發現,這其實是一種無奈,一種被命運枷鎖綁住,無力掙脫的無奈,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有這樣一把枷鎖,但是隻有寥寥無幾的一些人才能找到打開它的鑰匙,而這些人注定過得不平凡。

而我沒有想到,我或許會成為其中的一員。

嘀!手機突然響了一下,把我從回憶中驚醒了過來,我像中了魔一樣快速地爬到床頭拿起正在充電的手機。

這個時候窗外一道閃電閃過,緊接著一聲悶雷炸響。

我看著亮起屏保的手機,就像是手裏握著了一刻正在倒數的定時炸彈,掌心瞬間被汗水浸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