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穆修闖憂思神傷之際,聽聞寨中糧倉被燒的秦雲赫然趕了過來。經通報後,秦雲入得水雲堂,和穆修闖二人相對而坐。
“穆寨主,昨夜之事可查清楚了?”秦雲蹙眉問道。早在知曉寨中糧倉被燒時,秦雲整個人便頓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預感。這寨子上數百弟兄,若是沒了糧草,想來必然人心惶惶,時間再久些,難免會有人生出異心。
畢竟這年頭即便是落草為寇,不過都是為了一頓飽飯。若是吃都吃不飽,誰還會同你賣命?
“還沒有。”穆修闖歎了一口氣,臉色陰鬱得厲害,“寨中從來沒有發生過此等事情,糧草被燒,所有弟兄都要挨餓受凍啊。若非地窖中的那些存糧,恐怕明日開始便無以為繼了。”
“那穆寨主可有懷疑之人?”
“暫時還沒有。”穆修闖搖頭。
“其實站在穆寨主的角度,第一個應懷疑的便是我。自打我幾人上山以來,寨中便發生了這般的大事,照理說,我是最有嫌疑之人。”
“可我知曉不會是秦兄弟。”穆修闖哪裏聽不出秦雲的意思來?眼下這種緊要關頭他更是隻能堅定地相信秦雲,若是對其有所懷疑,恐怕秦雲也會心生怨懟,對後續寨子城建倒是有些許影響。
秦雲忽地換了一副口氣,神色也凝重了幾分,“剛才一路走來,秦某也想了不少,我倒是發現,有一件事情和此事放在一起論處便顯得十分蹊蹺。”
“哦?什麼事?”穆修闖神色異動。
“穆寨主可還記得冬前山下兩大州府的動靜?連雲港和桐城紛紛以官倉無以為繼廣而買糧,直到買斷了州府上下的糧店存糧,並全部存於官倉,州府之人隻能留有供自家吃喝的餘糧。”
“當然記得。當初我命老三各地收糧,費了不少功夫才收羅了五十石糧草。”
“是啊,穆寨主再想想,為何各地難以收糧之時,自家糧倉就被燒了呢?”秦雲拋問。
穆修闖先是一驚,片刻功夫便反應了過來。登時之間,他的眼睛瞪得老大,脊背嗖嗖發涼,“秦兄弟的意思是說?”
“當下還不確定,我也隻是猜測而已。”秦雲搖頭。
穆修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恢複鎮定,“若此間事情真是官府插手的話,那情況便有些糟糕了。”
“的確。若真是官府之人所為,我們一天沒有找出奸細所在,水雲寨便多一絲危險。若不是官府之人所為,而是內部有人想弄些動靜出來,那倒也好說。”
“依秦兄弟看,此人有法子揪出麼?”不知覺間,穆修闖手心已經滲出了細汗。
“眼下我倒還沒有法子,畢竟我對寨子中的弟兄都不甚了解,隻能憑靠穆寨主識人了。”
“除了存有奸細作惡之人外,寨子的糧草如今已是一個極大的問題。”穆修闖搖頭,“以我地窖中留有的餘糧,約莫可以讓弟兄們撐一個月。可是,一個月後都還沒有開春,我又上哪兒去弄糧呢?”
穆修闖苦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