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秦雲猛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垂頭的吳管家。
吳管家的表情也流露出了幾分苦澀:“是啊,事情已經做實了,現在滿朝文武都知道了此事。都說太子殿下暗中結會鎮遠大將軍熊雷,給自己尋找軍方支柱,以防將來不測風雲……”
秦雲蹙眉,太子和熊雷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雖說太子已是儲君,但誰都難以保證將來會出來怎樣的格局,暗中和熊雷交好站在太子乃至尋常人的角度都是情理之中。然而楚帝卻不會這麼想,畢竟這天下依舊是他的天下,子民依舊是他的子民。隻要他還當朝一日,自然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兒子私底下和軍方之人有太多密切的來往。
楚帝多疑,這是自然而然之事。
可是,雖說秦雲沒有過問太子和熊雷之事,但想來太子如此謹慎,而且甚至楚帝的忌諱,按理來說會非常謹慎小心才是,可又怎麼會犯這種錯誤?
“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昨夜陛下忽然造訪將軍府,也不知所謂何事,而就在陛下和熊將軍談到一半的時候,太子殿下不知怎地就出現了。正是因為如此,正好被楚帝逮個正著。”吳管家娓娓道來。
的確,若說堂堂太子,深夜忽然造訪將軍府,尋常人都能看出這其中的貓膩。
“事情哪有這麼巧?”秦雲依舊不解:“按理來說,若是陛下造訪將軍府,熊雷也不會挑這種時候和太子密會,而且近來丹陽也未出什麼大事,他們二人也不應有什麼話由需要暗中多說才是……”
秦雲不由陷入了深思。
此番對於太子和熊雷,楚帝那邊倒還沒有什麼動靜,但懲戒自然是有的。而且秦雲也不會再挑這種時候再去和太子密會,若是被人察覺出了什麼由頭,太子的形勢隻怕更危急。
既然如此的話,事情隻能自己一點點地去查證了。
“吳管家,太子殿下和熊雷那邊一向是怎麼往來的?”
“這個……”吳管家露出了苦色:“這個我暫時還不清楚,但想來應該是通過什麼人聯絡的才對。”
聽到這的時候秦雲腦海中仿佛一下子通了起來:“你現在手頭上的事情都不予理會,先全力地去追查出太子殿下和熊雷大將軍究竟是通過何人來聯絡的!”
“小侯爺的意思是?”吳管家仿佛明了。
“嗯?”秦雲蹙眉,流露出了幾分不悅。
吳管家頓時察覺過來:“小的這就是去查!”
看著窗外,秦雲不由沉思起來:顯然,此事明顯是有人在暗中針對太子殿下,但是,又會是何人要這麼做呢?秦雲想不通,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諸位皇子的模樣,隻是依理來說,除了還關在冷宮,極為無腦的四皇子之外,也沒有其他的皇子有這樣的動機。
事情似乎越發複雜了。
荊曆二十八年七月三十,鎮遠大將軍熊雷離都丹陽,返回西部邊境。然而追隨熊雷多年的精銳部皆全部暫留丹陽,不日追隨二皇子鎮守南疆。世子熊弼也因斷手殘缺,而被楚帝留於丹陽將軍府修養。
時年八月,四皇子因洗心革麵而恢複皇位,重回流庭殿。
對於太子的話,楚帝倒沒有責罰,隻是權當不聞不問,仿佛此事和太子殿下毫無幹係一般。不過盡管如此,太子還是自發在東宮閉門思過了許久,而且也未染朝事,現在在朝中的地位也是非常尷尬。
誰都知道,楚帝對於太子殿下已經愈發不忿,隻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事情已經查清楚了?”秦宅中,秦雲正坐於院落的涼亭之中納涼。現在正是大暑時節,丹陽悶熱得厲害,所以在院落裏頭吹吹涼風,倒也是非常舒服。
吳管家正立於秦雲的身後,“事情已經查明了?”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太子和熊將軍之間的聯絡甚少而且非常小心,這些日子我將將軍府的所有下人盡皆排查了一遍,發現正少了一名下人。”
“哦?”
“此人名為張三,綽號三子,是將軍府後廚的一名下人,東窗事發之後,張三便不見了。後來我先是排查了張三的行跡,發現就在翌日清晨,張三便悄然離開了丹陽,隨後不知所蹤。而張三尋常除了買菜之外,偶爾還會去民安街的一條巷子裏頭。”
“他去那兒做什麼?”
“每次若是雙方要密會時,會由三子先傳消息到民安街那邊,再由民安街那邊的接頭人趕回宮中報信。反之,也是如此。”
“太子那邊安排在民安街的人查了麼?”
“也查了,那人名為趙聖,不過是東宮的一名侍衛,早先便被太子殿下支走安插在了民安街,負責接頭一事。而且事發之後,趙聖一切如常,並沒有任何的不軌之處。”
“趙聖那邊也不能放棄,還是要繼續追查,另外那個叫張三的下人也要派人撒網追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在背後搗鬼!”秦雲神情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