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房裏,阮思思正躺在床上生著悶氣。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少爺的時候,當時家裏遭了洪水。父母被大水衝走了,她和姐姐被人救了。後來兩姐妹打算去投靠親戚,一路要飯來到這裏。親戚沒找到,還遇到了山賊。是少爺救了她們。當時的她還小,什麼都不懂,隻知道聽姐姐的話跪下來給少爺謝恩。
後來,少爺讓她們倆姐妹來打理這家客棧。姐姐是這裏的大掌櫃,她是二掌櫃。掌櫃這活兒,一般在城裏都是老爺們來做的。對於兩個女人來說,艱難程度是可想而知的。從開始隻有幾個房間的小店,漸漸擴大成現在的二層小樓;從開始被下人們看不起,到現在的一呼百應、人人信服。她看得出來姐姐的努力,她知道姐姐把全部的心血都放在這家客棧裏了。
她家少爺在別人麵前都是一副酷酷的樣子,惟獨每次見到她都會和她聊上幾句。有一次少爺還對著她笑來著,一向高冷的少爺笑起來居然那麼的好看,好看得她的一顆心都陷進那兩顆又大又黑還泛著亮光的眸子裏去了。
其實她和少爺見麵的次數並不多,少爺每年大概回來這裏三次。可是每次都會給她帶些城裏好吃的、好玩的,除了姐姐,再也沒有人對她這麼好了。少爺上次來客棧,是去年的年底。他當時摸著她的頭,叫她小丫頭。她嘟著嘴巴說:“我已經不是小丫頭了,我已經長大了。”
少爺聽完笑了,笑容還是那麼動人,看得她心跳都加快了。當時她想,少爺也是喜歡自己的吧!如果不是對自己喜歡的人,怎麼會露出那麼讓人心跳加速的笑容呢?從來沒聽少爺提起過有喜歡的女子,少爺也到了該考慮親事的年紀了呢!和少爺同齡的林公子都已經抱上兒子了,少爺怎麼還不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呢?說起女子,少爺府上倒是有個表小姐,不過少爺很少說起她,想必是隻有兄妹之情的。可惜自己的身份不是大戶人家的姑娘小姐,即使少爺也對自己有意,她最多也隻能做個妾。如果正氏夫人是性格溫良的表小姐的話,她也應該不會受欺負。她這樣盤算著,誰知道-----------
就在上個月的月底,她聽說少爺和表小姐定了親。又過了幾天,少爺竟和另一個女子成了親。這裏略為荒涼,她也是拜托了很多人才打聽到的。聽說少爺娶的這個女子,居然是個鏢局裏的姑娘,不但長相普通性格粗魯,而且琴棋書畫無一精通。若是少爺娶的人是表小姐,那她也無話可說,起碼人家兩個人是青梅竹馬,而且表小姐直書達理,是一位大家閨秀。容貌上自是不必多說,是全城聞名的“三大城花”之一。可是,少爺他、他居然娶了這麼一個沒有半點閨秀樣子的丫頭。簡直是辱沒了她家少爺,完全配不上她家少爺啊!這讓她怎麼能甘心!之前從來沒聽人說起過這個叫溫小雅的人,想必是因為家裏的安排,少爺迫於無奈才娶她的。對!一定是這樣的!
阮思思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越想越覺得這是一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少爺在委曲求全之下妥協的婚姻。於是她很生氣,加上著涼,就病倒了。她希望少爺幸福,而不是和一個不喜歡的女人在一起。昨天,阮念念跑來告訴她:少爺要來了,新嫁過來少夫人也會一起來。
聽完前半句滿心歡喜的阮思思,在聽了後半句之後,馬上蔫了。
“有些不切實際的念頭,你快打消了吧!”那時,阮念念這樣勸她。
阮思思聽不進去,她覺得自己和少爺才是天生一對的。生病期間她異常鬱悶,便做了個布娃娃,還在上麵寫上了溫小雅的名字。
那個布娃娃呢?阮思思到處找,也沒找到。去哪兒了呢?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有個聲音這樣說道:“思思丫頭,可醒著?”
阮思思聽到這個聲音,趕緊站起來,連聲回答說:“醒著呢!醒著呢!是少爺嗎?”
“是我!”程宇眠朗笑著走了進來。
“聽說你病了,所以來看看你!”
“少爺,你身體好嗎?”阮思思腳下無力,又跌坐在了床上。
“還不錯,不過聽說你病了。過去我一來,你都會來接我的。這次都沒見你出現,連剛才吃飯的時候也沒見到你,是不是病的嚴重了?你快躺下休息吧!”
阮思思點頭,依言躺下來。其實這次她沒去迎接少爺,一個是身體不爽利,還有一個原因是不想見到那個女人。
“吃了藥,已經好多了。”阮思思眼神不錯地看著這個好久不見的男子,突然看到了他纏者白布的手。
“少爺您的手怎麼了?受傷了?”
“隻是擦破了點皮,沒什麼大礙。”程宇眠下笑著回答說。這小丫頭耳朵的形狀可真像他喜歡的那個人,還會動的,每次看到都讓他忍不住開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