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裏青春11(1 / 3)

在澆過的土地上,我好像聽到了土坷垃重壓之下的棉苗兒發出了痛苦的**與求救的呼喚。於是,娘就拚命地挑呀挑。她的決心很大,能救活一棵算一棵,你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幹枯死去嗎!娘的勁沒有白費,半畝棉花,苗兒竟然出齊了,我的身體完全地康複了,娘身上的擔子也放下了。娘舒展了心房,笑著說,“女兒呀,這些成果,都是你換來的,娘今後就享你的福了。”我一聽,淚流如雨,我要不這樣,娘真的有福。你是個好人,爹沒誇夠,娘也沒誇夠,親戚朋友莊鄰四舍都沒誇夠。

每當晚上看到娘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她自己的房間時,勞累與思念交集在我的心裏,我酷焦著,難受著,我偷偷地在一旁哭,一哭不是一次,已是幾十次了,有誰知道呢。我的親愛的好弟弟,我失去了你,是晴天的霹雷,夏天的冰雪,摧殘著我的心肺。我真盼望你回來,我不圖你掙錢,隻圖夫妻團圓,隻要有你在我身邊,再苦再累我也不怕。

“怎麼樣,讓我說中了吧,她仍在等著你。讓你的種子種在她的土地裏。”

“行,你有眼力,安排個時間,陪我一起去,我去種這塊土地。”

“那是自然。”

然而,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完全的是不可能的了,那邊需要你,完全的需要你,你怎麼能離開呢?我需要你,隻是我的夢想,成不了現實,但是我還是想你。我不能拖你的後腿,破壞了你美滿幸福的家庭,不能為了我而傷害了我的妹妹。我怕你分心,工作幹不好,我就更揪心,成了壞女人了。

“夫君,你可記住了,我不嫌。”

“記下了。”

那天晚上,我悄悄地站在娘的房門口,就聽娘說,我的女兒命苦呀,好不容易攤了個好女婿,自己卻出事了。這是哪個賊東西,害了我的女兒呀。如果不出事,有他在,這是個多麼幸福的家庭呀。現在一切都不存在了,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音沒回,信沒寫,隻是讓人傳個話,這個話能否傳到,還是個夢。你看看,我的娘多麼想你,為你著想啊!

“你看看,你的丈母娘都在想你,你更得去了。”

你知道嘛,家鄉的旱情就是我的旱情,我一直對你隱瞞著不說,就是為了你好,才不枉咱倆一番真誠的情誼。我不對你說,是我對你的負責,你才能安下心來,照顧好我的好妹妹,百年和好,長壽百歲。後來,我一直對別人說,我很好,一切都很好……就是想通過這個渠道,能傳遞給你,讓你安心的。至於我的話能否傳到,我就不知了。

總之,我的心盡到了。這次寫信,順便提示一下。可是,我又沒有辦法不思念你,夢裏也是你。我常常癡呆呆地坐在床頭上,望著鑲嵌在《校園裏的青春》那個畫和咱一起照的預備結婚的照片,我的心一下飛向了你的家鄉,飛到了你的胸懷。每天晚上鋪床時,總是按照我想象結婚時那樣的式樣,並排兒放上兩個枕頭,你的在外,我的在裏……我甜蜜地回憶著我們在一起那個時刻每一個細節。每天晚上,我都要複習這門功課,這些都是你教給我的呀,時時在我心裏記憶著,不曾忘記,每次沉醉在無邊無際的遐想中時……咱已經成功了。

“你看看,妹妹想你,想到了極點,夢裏都成真實的了,你不想嗎?你不想,我想。”

我看了夫人一眼,“想,想,想,現在確實想了,她要在的話,我就……”

“這就對了嘛,早這樣,多好。”

今天早晨,不是,是昨天早晨了,太陽剛一出山,就被一團灰白色的雲罩住了。俗諺說的好,“日頭戴帽風來臨,螞蟻搬家大雨到。”“天上魚鱗片,大雨在眼前。”果不其然,天陰了,西南風息了,空氣中濕潤的水蒸汽噗噗噗地吹著,連屋裏都濕拉拉的,到處潮乎乎的,吸進肺裏,難受極了。有的人認為很不舒坦,我卻不這樣。我在心裏虔誠地祝禱著,盼望老天下點雨,但又不敢說出口,生怕把雲朵嚇跑了。傍晚時分,雲愈來愈低,也愈來愈厚,有一絲絲涼颼颼的風吹來,風裏夾雜著一股土腥味。終於,八點多,一陣風吹來,黑壓壓的天空變成了凝重的鉛色的雲,像掛在樹梢上,壓得低低的。

院子裏的小樹像預感到大雨的來臨,興奮地抖動著枝葉,一隻鳥兒唧的一聲,尖叫著掠過了去,無影無蹤了。緊接著,雨點兒“啪啪啪”摔到了地上,剛開始雨點稀稀落落,漸漸就密起來了。哎呀,我的老天爺呀,你終於下雨了!我跳到院子裏,仰起臉,張開口,品嚐著雨的來淋,讓雨點兒盡情地抽打著,積聚在心頭的煩惱讓喜雨一下子衝跑了。雨愈下愈急,天空中像有無數根銀絲兒在抽曳。天墨黑墨黑,我偷偷地脫了衣服,享受著天雨的沐浴,衝洗著一天的疲勞及自身的煩惱,一直衝洗得全身滑膩時,卻想到了你。你要在,看著我金身玉體,那該多好呀。我會一下子回到房裏,擦幹身子,倒在床上,任你所為。到那時,我就半點兒睡意也就沒有了,咱就歡個夠,玩得痛快。我隻是這樣想,摸摸自己的身子。這時的風吹著雨兒在天空中織著密密不定的網,一種惆悵交織著我孤單寂寞的心,也像網一樣罩住了我……你似乎就在我的身上,我感受那麼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