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畢竟都過去了,沒有辦法再挽回(1)(1 / 2)

我叫韓雪。

自從三年級的暑假起,我就患上了一種病,我其實心知肚明,可是卻一再隱瞞。

我過得並不快樂,我時時刻刻,每分每秒都在與這種病做看不見盡頭的劇烈鬥爭,其實我們誰都沒有贏。

是牙痛,每次發作我就會痛得生不如死,徹夜難眠。那是一種常人無法忍受的一種疼痛,疼痛從牙末梢到整顆牙齒,然後再蔓延到牙肉,腮幫,腦袋。這就像是一個惡性循環重複著,我完全不知道到哪一分,哪一秒才可以停止循環。

我祈禱著牙痛千萬不要發作,因為每一次發作我的腮幫子就會默契地配合牙疼腫大起來,三日才可消腫。

腮幫一腫大就不得了了,我害怕母親會有所察覺然後盤問我道出真相帶我去看牙醫,一想到牙醫帶著個口罩,拿著亮閃閃的鑷子,然後把鑷子慢慢地伸進我的嘴裏,我的心就會咯噔一下,無比害怕,所以我必須得要隱藏,隱藏,再隱藏。

可是這種疼痛在我的忍受範圍之外,我每次都慷慨激昂地立下“忍住痛苦與牙痛誓死拚搏”的豪言壯誌,結果每次還不是很沒骨氣地告訴母親:“媽,我又上火了,腮幫子又腫了。”母親每次都會說我:“韓雪啊韓雪,你什麼時候可以不要再讓人操心啊。我待會兒帶你到門外的楊先生的藥鋪裏看看,取兩帖中藥。”

對於楊先生,我是有極其複雜的情感的,對他是又愛又恨。

愛的原因:我的牙疼之所以可以長時間不被母親發現多虧了楊先生的診斷能力,第一次腮幫腫大母親帶我去藥鋪,正當我害怕暴露病情之時楊先生說:“韓雪這是上火所導致的淋巴發炎。”

母親不放心,對楊先生說:“她不會是牙齒出了問題吧?”

楊先生一邊從藥材櫃子裏拿出降火的藥材,一邊慢悠悠地對母親說:“我待會兒用手電筒照照。”

我手心出了不少冷汗,糟了糟了,那顆蛀牙肯定會讓他看到的。

楊先生撿好了藥材,擦擦手,從他那個木質小櫃掏出手電筒,向我走過來,打開手電筒,手電筒發出了橙黃的光芒,那束光芒在我的牙齒表麵上晃悠來,晃悠去,我拚命用舌頭抵住那顆蛀牙,戴著眼鏡的楊先生再我的嘴巴裏看不出什麼端倪,最後對母親說:“牙齒沒問題,藥放在這了,共四塊五毛錢。”

自從那個時候,母親就好像認定我每次腮幫腫的時候是淋巴發炎。

恨得原因:楊先生他喜歡看通書,所以經常神神叨叨的,在為我把脈的時候順便看我的手相,一邊看,一邊振振有詞地說:“恩,韓雪這個小姑娘12歲——18歲命相平穩,無災無害,倒是18歲以後可能有命劫。”

母親聽了之後忙去托人捎來一些消災符來貼在我的床上,弄得我夜裏睡覺極其不舒服。

我的牙痛基本在夏天發作,其他季節一般不發作。

我最喜歡冬天,因為冬天可以穿上奶奶給我做的粉色大棉襖,又暖和又好看,而且母親還會做我最喜歡的大醬,每次一做大醬整個屋都飄著芝麻花生的香味,若是大醬配上羊肉卷必然是冬天裏最令人享受的搭配。

隔壁家的王嵩嵩再我們家吃大醬的時候總會跑到我們家來蹭飯,說實話,在北方生活的孩子沒有哪一個不愛大醬和羊肉卷的。

嵩嵩的臉就是所有北方男孩子所擁有的圓臉,因為下雪的緣故,他的臉總會凍得發紫,顯得憨厚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