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姐確實有所誤會,我不是毓亟宮主。”季禺淡淡開口,不緊不慢道,“至於墨九為何會在毓亟宮主身邊,不過是我擔心毓亟宮主會不願意完成我們之間的一筆交易而已。”
風輕雲淡的語氣讓喬筱揚覺得心驚,這季禺到底是何人?竟然能在毓亟宮安插下這樣一個眼線,甚至連毓亟宮主都……
“你雖是滇國的帝師,位高權重,權傾朝野,但毓亟宮實力強大,又一向與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你怎麼可能控製的了毓亟宮主?”雖是問句但語氣裏已然已經相信了幾分,若不是受製於人,那個掌控著整個江湖的男子又怎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揮之不去的憂慮來……
“凡事都沒有絕對。更何況談不上控製,隻是有時候需要毓亟宮主幫忙做一些事罷了。毓亟宮主寧折不彎,難以掌控,即使是我也自認沒有那樣的能力。”話雖如此,但在季禺心裏,恐怕毓亟宮主也隻是比平常棋子更難利用一些而已。
喬筱揚沉吟不語,神色複雜。
“不過就算我控製不了,也決不會讓他人收服。”季禺眼神明明溫和,喬筱揚卻無端覺得周身寒冷,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喬小姐似乎很是喜歡雪烈?自我帶回雪烈,它就一直桀驁不馴,倒沒想到卻親近喬小姐。我這裏怕是留不住它了,不妨讓它跟著喬小姐去吧。”
恐怕不會真的讓自己好好的帶走雪烈吧?喬筱揚心神一震,眼神發冷地看著季禺,他一臉坦然地回視。
說話間一個下人端著盤子走上前來,還沒走近,一陣血腥味就撲麵而來。果然是這樣,喬筱揚的瞳孔一縮,雪烈不過對自己有幾分親近之意就再難被此人容忍,這手段實在……
“喬小姐不看看是否和心意嗎?”季禺笑看著喬筱揚,似乎真的沒有發現她臉上一閃而過的蒼白。
“多謝帝師大人。”喬筱揚壓下翻湧上來的陣陣作嘔的感覺,努力不去看那個被放在自己麵前的托盤。
溫潤如玉的外表果然隻是此人的假象,喬筱揚心中對季禺一絲好感也無。她鎮定地看著季禺,“毓亟宮主有什麼把柄在你手中?”
“毓亟宮主幾乎可以算是一個沒有弱點的人,我也隻是僥幸發現了一個能夠讓毓亟宮主在意的人。隻是不知道現在這其中是否還多了喬小姐呢?”季禺似笑非笑地看著喬筱揚。
忽視了他別有含義的視線,喬筱揚開始一個個排除毓亟宮主身邊的人。“是前任毓亟宮主?!”喬筱揚靈機一動,頓時恍然大悟,隻是她卻覺得自己的胸口一陣透不過氣來的沉重,“是你對老宮主用盡了酷刑還關押在地牢的。”
季禺笑得溫柔,“那些酷刑不是我的手筆,不過苗疆的蠱確實能省下很多的功夫。喬小姐身上就帶有龍涎香的特殊香味,所以想必對此喬小姐應該是身有體會吧?種蠱可是毓亟宮的常用手段。”
“真是手段低劣。”喬筱揚冷諷。“毓亟宮主那點手段哪裏能和帝師大人?論陰險,那簡直不是雲泥之別可以形容的。”
“喬小姐的性格真是有趣。”季禺不怒反笑,“不過毓亟宮主確實憐香惜玉,這麼多種蠱中,龍涎香對受蠱人的苦楚最小,畢竟痛苦是由兩人共同承擔的。不過到底這是受製於人,喬小姐不想解除自己身上的龍涎香嗎?”季禺別有深意地直視著喬筱揚。
聞言喬筱揚久久沒有作答,臉上風雲不驚,若不是她的眼中各種情緒翻來覆去地變幻,連季禺都差點以為喬筱揚鎮定到連這樣的秘密都撼動不了她的心神。看得有趣,季禺極有耐心地不打斷喬筱揚。
用了龍涎香的兩人之間會有微弱的感應,離季禺這麼近喬筱揚也沒有絲毫感覺,看來這個季禺真的不是毓亟宮主。隻是不知道毓亟宮主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被這個高深莫測的帝師操控的,或許上一次自己被劫去毓亟宮也與這個季禺脫不開關係?事後父親被調離了京城,這就是季禺的目的嗎?若真是這樣,他又為何要將父親調離京中呢?
一連串的疑問按捺不住地浮現出來,讓原本平靜的心湖波濤洶湧,可是再是苦思也想不到答案。
多想無益,總有一天答案會自己浮出水麵。喬筱揚壓下繁亂的心緒,眸子裏一片平靜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