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秋風殘日(1 / 2)

深秋的早晨早已經涼透了,一陣冷風吹過,帶走樹上僅剩的幾片枯葉,翻滾在地上,如同正在極力掩飾曾經發生在這裏的一切。

“賤奴,還不快點幹活,小心爺扒了你的皮。”一個穿著厚棉服的矮胖子打著哈欠說“幹完了爺還得回屋去睡回籠覺呢,死奴才,要不是你,爺哪用在這吹冷風。”嘴裏狠狠的咒罵著,心裏想著家裏老婆熱炕頭的美滋味,手中的鞭子卻狠狠抽在念卿身上,一道道血口在念卿身上綻裂開來,在這個初冬的早上放出妖豔的紅。

念卿,這個王府裏最低賤的奴隸,如今已經十五歲了,於奴隸而言,正是年富力強的好年紀,於是入秋以來總管派了更多活計讓他完成,迫的他不得不每天子時才得休息,醜時便得起來上工(四個小時)。除了每天做工時監工要時不時“教”他更好的完成工作以外,王爺更是一日見不到這個奴隸便坐立不安啊。

新進來的女仆不禁八卦起這個奴隸的來曆,原來這個奴隸的確不簡單,一念之差,天壤之別,差點成為二公子。“二公子?怎麼會?”女仆不禁吃驚的瞪大眼睛,等著老道的廚娘張媽娓娓道來。“我跟你說,這個在王府是公開的秘密了,連那賤奴自身也是知道的。其實咱們現在的側福晉和已故的大福晉是表姐妹,都是有名的美人。當年側福晉已經許配給王爺了,誰知嫁過來的時候王爺才知當時側福晉已經有了身孕了,於是徹查了她娘家,發現她和當時江湖上的一個有頭臉的男人有交往,王爺大怒之下繳殺了那男人,但還是舍不得遷怒於側福晉,故還是給了側福晉的頭銜,給她安胎,許諾說等孩子出生就當親兒子對待。誰知側福晉竟然和大福晉同天臨盆,大福晉早生了一個時辰,不過福晉卻難產去了,連帶著小王爺也體弱多病,王爺認為是那賤奴給種的孽,更加惱恨,於是將那賤奴當做奴隸養大,時常教訓,以消心頭之恨啊。連帶著側福晉的日子也不好過,若那賤奴一段時間不安分了,側福晉那也是跟著遭殃的。”張媽一氣兒說完了整個故事,有點賣老資格的提點到:“以後要想在這宅子裏呆久了,最好就離那賤奴遠點,咱們女人家家的難免不忍,但王爺有令,同情他的人就一起受罰。”聽完張媽的敘述,女仆不禁幽幽歎了口氣,點點頭出去安排自己的活計了,心裏卻也下了主意,以後定要避而遠之。

念卿拖著沉重的腳鐐,手下卻一點不敢怠慢,稍一怠慢,監工手下的各種刑具就會毫不怠慢的招呼在他身上。從小到大,他都生活在各式各樣的刑具下,從來不知道溫飽是什麼感覺,作為最下賤的奴隸,他沒有辦法改變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滿足各種苛刻的要求,這樣,至少能讓自己少挨幾鞭,那麼未來的某一天裏見到娘親的時候就能讓她少些眼淚。他對娘親的記憶隻停留在在5歲,那時候他已經有記憶了,喜歡在母親懷裏撒嬌,母親總是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他,這是一種到現在他都不明白的眼神,不過,他知道母親是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她從來不打他,她會對她笑,抱著他玩耍,但也就是因為這一絲執念,他知道他必須堅持下去。王爺說若他死了就讓母親陪葬,他要撐下去,為了他心心念念的母親,不管受怎樣的痛苦都必須要忍下去,他還要活著見到母親。

“賤奴,快點,幹完活還要去伺候大少爺出門呢,再慢老子就打死你!”說話間,矮胖男人的鞭子又招呼在念卿身上幾鞭,血腥的味道彌漫在深秋的早晨,無意給這個荒涼的季節增添了一抹肅殺的感覺。**的念卿額頭卻冒著層層細汗,有意無意的訴說著他在拚命忍受著怎樣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