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混沌,是無盡的黑暗……
這是什麼地方?
什麼也看不見。
滴答、滴答。
耳邊傳來的是什麼聲音?
血……
是鮮血滴落的聲音。
我最後的記憶便停留於此。
仿佛過了許久,黑暗中一束幽光漸漸映在了體內沉睡的因子上,在體內劃下一道道斑駁的影子。意識好像也隨之漸漸回流到溫熱的血液裏……
我睜開了眼。
醫院裏,冰冷的天花板同空氣中那刺鼻的消毒水味與無力的身體叫囂著,手腕上是那沉重而又熟悉的金屬觸感。
……
“你醒了?跟我們到警局走一趟。”
警官的命令不容置疑。
於是我在他們的押送下坐上了警車,
又回到了這個令人討厭的地方。
s市警局。
“林逸洲,男,22歲。今日淩晨與四人持槍鬥毆,致一人重傷搶救,另外三人當場身亡。
我們在現場繳獲了槍支四把,經鑒定,其中三把m2000上的指紋均與三位死者一致,而令三人致死和一人重傷的四發子彈,均從昏迷現場林逸洲手中這把ar-15射出,目前我方人員已將蘇醒的林逸洲控製。”
“哼,又是他?”李民輝盯著躺在桌上的一遝資料,不禁濃眉緊鎖起來。“這下案子可難辦了。”
“李隊為何這麼說?”新來的女警小陳不解地問道。
李民輝思量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譎異的神色,才說道:“你不覺得,這件案子的所有疑點,都與那份精神鑒定報告有關?”
“您是說那份由醫院提供的、證明嫌疑人具有嚴重暈血症的鑒定報告?”小陳立馬意會了。
“嗯,而且在案後的審訊中,林逸洲聲稱當時被對方的子彈擊中以後就暈了過去,對事後發生的一切、和手中何來的槍一無所知。再加上那份鑒定報告,我們更難判斷其證詞的真實性了。”
小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目光又立馬聚焦到了手中的資料上:果然案件的詳細報告有記載著,事發當晚警察接到群眾報警稱,有五人在案發地點疑似中彈,當警方趕到現場時,發現持槍的林逸洲已處於昏迷之中……
那昏迷的人究竟如何開槍?還是他對警方撒了謊,是在開槍之後才昏迷的?
這便是案件的矛盾點所在。
當然,也有第三種可能。“您說,這會不會是死者生前有什麼仇家碰巧知道了他們的位置,想用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把戲將四人殺害以後嫁禍於嫌疑人,以此來混淆警方的視聽呢?”小陳將心頭的疑問給道了出來。
“案發地點是監控的盲區。況且小陳,作為一名警察更要言出有據,那些沒有證據的揣測不能亂說。”李民輝立馬提醒了她,“更何況作為一個有兩次前科的嫌疑人,比起你的猜測……他自身存在的疑點反而更多。”
“……林逸洲有前科???”小陳驚訝於這才20出頭的少年,竟然還涉及了不止一起案子。
“是啊,在你沒調來總局之前,他已經是這裏接受調查的常客了,也是兩起案件的主要嫌疑人……”
搜查科。
“喂,你們聽說了嗎?那個林逸洲又進來了!似乎這次還用了管製槍械呀,三死一傷。”科室裏一位警員低聲對著其他幾位也閑著沒事的警員說道。
“聽說了,被子彈重傷的那位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裏呢,要醒過來接受調查,恐怕難了。”
“你們說的是,暈血的那個林逸洲?”一旁經過的人也過來湊了熱鬧。
“可不是?上次的案子他不也昏迷了,而且警方到達現場的時候,發現在他倒地的幾米外有好大一攤血跡!經過dna鑒定,那血跡還不是他的。”一人說完,屋內的氣氛瞬間全變了,大家紛紛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