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夏語判斷著。安諾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更不會什麼未卜先知。
安諾看見貴賓區門口出現的兩個人影,第一時間還以為眼花了。他在心裏自嘲著,他也太舍不得走了吧,居然都出現幻覺了。可仔細一看,那的的確確是真實的兩個人影。
他當然不會未卜先知。他雖然覺得池暮不可能出現在這裏,但還是抱著僅有的一絲期望,他覺得夏語可能有辦法帶池暮來到這裏。也正是這種期望,驅使著他一直在朝貴賓區那邊看。而上帝也仁慈地滿足了他在離開Z市前的最後一個願望,讓他見到了池暮。
可是見到了又能怎麼樣呢?安諾想抬腿走過去打個招呼,或者說些離別的話,可他怎麼可以這麼做。他還正牽著藍素淩,身前便站著他的父母,他不能離開,不能丟下藍素淩,哪怕隻是去打個招呼也不行。否則藍素淩肯定會很傷心,會想很多很多,會產生不少顧慮。安諾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責任感讓他停下了。
再說,如果隻是打個招呼,顯得有些尷尬。夏語和池暮的關係一定不一般,他跑過去插一腳做什麼呢?他讓池暮傷心的同時,有夏語陪她安慰她,他應該感謝夏語才是的。如果夏語和池暮願意和自己打招呼,肯定會走過來的,可是他們沒有走過來。安諾拚命給自己找著連自己也說服不了理由。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之前無論是上課,還是別的,他一直很顯得很平靜,對池暮的態度就和對待一個普通的同學一樣,可在這離開的最後關頭,怎麼就動搖了呢?也許就是在最後關頭,才會失守吧。
安諾咬咬牙,認認真真地看著池暮。因為隔著一段不短的距離,他隻能看見一個模糊身影。那身影和過去他所認識了解的池暮的一顰一笑重疊起來,讓他想要發瘋。他別過頭,不再去看。
藍素淩發現了他的異樣,邊問道‘怎麼了’邊順著安諾的目光看去。她看見池暮和夏語後,先是一愣,然後朝著安諾苦笑,“別人都來送你了,你怎麼不去問候一聲說幾句道別的話?”
“沒什麼好說的,反正都要走了。”安諾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可這又怎麼瞞得過藍素淩。
“借口,都是借口。”藍素淩強調著‘借口’二字。“你其實也知道你這是借口,不是嗎?”
安諾搖搖頭,不知道是在說不知道還是讓藍素淩不要再說了。“要走了,別看了。”
藍素淩聽到安諾的話轉過了頭,驗票完畢後走進機場朝那架飛往英國的飛機走去。她根本沒有注意到,讓她不要再看的安諾,在轉身之餘,又一次深深地看了看池暮所在的地方。仿佛要把這個場景,和池暮的樣貌,深深地牢記在心裏。
“夏語,他真的走了。”池暮茫然地望著安諾的身影消失的地方。
“嗯。還是有些舍不得嗎?”夏語的話飽含真誠,沒有醋意或是不滿的感情存在。就算池暮真的不舍,他也不會說些什麼。因為池暮的不舍正好說明了她對每一段感情的重視。如果她一點也不留戀,反倒會讓人覺得她很無情。
“也不是不舍。”池暮沉聲道,“應該說是有些失落吧。我很失落。”
夏語邊牽著池暮往回走邊說道,“習慣就會好了,也許這正好是一個新的開始。”
“是啊。”池暮露出了燦爛的笑,“我有你陪在我身邊,還想別人幹什麼,你說是吧?”
夏語的表情似乎是不好意思,因為池暮從未見過夏語露出這種表情所以不好確認。“嗯。”他輕聲應道。
“池暮。”夏語輕喚著池暮的名字。
“嗯?怎麼啦?”池暮昂起臉。
“我如果告訴你一些事,你能發誓永遠都不會說出去嗎?你能保證你不會因為我告訴你的那些事情而遠離我嗎?”夏語仿佛是下了很大決心,開口說道。
池暮一愣,她隱約覺得夏語所說的事情就是指他的身份。“我能。”池暮認真地說道。
“你除了知道了蘇佟是異能者,應該還知道狼皇吧?”夏語先是提出一個問題。
池暮點點頭。
“狼皇其實就是狼人。”夏語說道,“我和狼皇沒有仇,可是我們各自的組織卻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天生的敵對者。”
池暮覺得她好像明白了些什麼。她忽然露出驚恐的表情,“你是……”
“你猜到了?”夏語苦笑著。
“你是……吸血鬼?”池暮後退一步,打量著麵前的夏語,這個不屬於人類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