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師好。”這是高二A班的一個同學對著講台上的女老師說的。沒有人能夠想到這很有禮貌的話,會是從夏語口裏說出。這是夏語對希雅的調侃。
希雅臉微紅,點點頭。蘇佟要她來星月學院教書,叫作宋希雅,不過隻是個實習老師而已,無非是每天和學生們坐在一起聽那些真正專業的老師教課。
這是她第一天來,也是剛和高二A班的學生們認識,所以她毫不猶豫拿著一個椅子坐在了夏語身邊,也就是池暮和夏語中間隔著的那條走道。
池暮看了看身邊坐著的這位實習老師。說是實習老師,其實也和她差不多大,隻是略顯成熟。除了傻子以外都能看出夏語和希雅之間認識,池暮當然也能感覺得到。
她心裏升起一絲警惕。
既然她心裏已經認定她將來會和夏語告白,那她現在起碼要了解他身邊有哪些人。池暮也不是管著夏語,而是讓她自己能夠心安。
希雅坐在夏語身邊也不是沒有理由。夏語是她唯一認識的幾個人之一,也是救她的人,對夏語她很是信任。
作為一個實習老師,希雅是極其不負責任的,甚至做起了隻有學生才會做的事——傳紙條。這傳紙條的對象,隻有夏語一人。因為她將備課本放在夏語桌上,所以傳起紙條來也是極為方便,也沒有會注意她這個實習老師。當然,除了池暮。
希雅悄悄從備課本的最後一頁上撕下一張紙,拿起筆再上麵刷刷地寫著什麼,然後遞給了夏語。
夏語本在看書,見希雅給他傳紙條便放下了手中的書,拿起來看了看,同樣回複了幾句話。池暮賭氣地撇過頭去,裝作認真聽講的樣子在記筆記,事實上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她這樣告誡自己,。再這樣下去,成績就完蛋了。
他們傳紙條是他們的事,她管不著。池暮拿著筆在本子上塗鴉,劃出一道道線條。無不彰顯著創造這線條的人的鬱悶和不快。
“怎麼,吃醋了?”冷雨寒在那本子上寫了幾個字,後麵還畫了一個極其猥瑣的表情。冷雨寒一直把這當做八卦黨的標誌。
“哪有?”因為是寫字,並不能透露出池暮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事實,最多是睜著眼睛寫瞎話罷了。
“還沒有……我都聞到一股酸味了。說真的,你是不是對夏語有意思啊,我倒是挺讚同你們倆在一起的。”冷雨寒又刷刷寫下了幾行字。其實她還有最後一句話沒有寫:夏語不像安諾,他看起來專一多了。
“我怎麼會對他有意思……”池暮不肯承認,這是她的小秘密,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得是以後說。在別人看來說了並不會怎樣,但池暮要預防很多意外。比如冷雨寒會不小心泄露出去,讓夏語提起知道了。雖然夏語有可能已經知道,隻是不說出來而已。
冷雨寒搖搖頭,不再寫些什麼,轉過頭認真聽課起來。池暮強迫自己不扭過頭去看看夏語在做些什麼,也是有一句每一句地聽著課。
眼角的餘光瞥見,夏語和希雅一直在傳紙條。
池暮聽著課,上麵的教師講得唾沫橫飛,下麵的學生卻是昏昏欲睡。池暮回頭看看掛在牆上的鍾,卻無意間發現後麵的人全部爬在桌上睡了起來。很整齊,也沒有呼嚕聲,一個睡得比一個安詳。不知道那老師是怎麼忍受這種被無視的憤怒的,甚至依然能津津有味地講下去。
她有胳膊支撐著腦袋,眼睛微閉,相信不會過多久便能成功進入夢境。
“喂。”夏語趁老師不注意,伸出手搖了搖池暮。因為中間隔著希雅,他不方便用力,但池暮還是被搖醒了。池暮發現桌子上放著一團紙條。
這就是他們聊天的紙條?池暮半信半疑地打開看了看,發現這不僅是夏語和希雅聊天的紙條,最後麵還有夏語對池暮說的話。看過這一切,池暮為她剛才所想的而感到慚愧。他們聊天的內容很平實很樸素,沒有包含任何多餘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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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雅:謝謝你那天救我出來,一直都來得及感謝你。蘇佟最近教了我很多,來這裏當實習教師也是他的主意。我都沒想到,就這麼幾天的時候我能夠學會這麼多。
夏語:我知道。你接受能力是不錯,好好發揮。
希雅:我相信蘇佟已經把那個空間的事情都和你講了,我也想起來了那個破世深淵是怎麼回事,隻是還有更多的事情無法回憶起來。